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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聚集在年邁貴婦的腳邊。
遠處,蜜酒河越變越寬,最終注入歸途海,太陽神阿波羅的神像就位於河流的入海口,他兩腳分踏在城邦的兩翼,灑下的影子猶如利劍切割了城區,他的雙腿及腰胯中設有無數射箭孔,只要有外敵來犯,他都會教人家先嚐嘗箭雨的滋味,不過事後撿箭的工作也很讓人頭痛,神像腳下的海水裡經常佈滿了閃著寒光的黑鐵箭頭,因此,人們管那片海域叫鐵箭灣。
維克多將凡妮莎與雷納送到港口碼頭就急急返身回去接應布蘭特。在早起的洗衣婦好奇的注視下,兩個人從酒桶裡爬上了岸。好極了,踏上酒谷國的領土時,身上當然得帶著酒的味道。
必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凡妮莎想,我現在還用得著布蘭特王子。
在看到船尾畫著的那個標誌的一瞬間,凡妮莎就得出這個驚人的結論。那是一隻盛滿葡萄和麥穗的酒杯——海根家族的徽標。布蘭特從沒在自己面前表露身份,卻用這個徽標招來了強大的後援,而那個老魔法師叫他“王子殿下”,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是酒谷之國兩位王子中的一位,而他說他救下卡絲提娜是為了他的哥哥,那也就是說,他正是那個與自己有婚約的酒谷國次子!
可怕的是,從他的言談來看,他早就猜了到我的真正身份!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是什麼樣的巧合能讓我們在那樣的情境下相遇?我們本該在宮廷宴會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互相介紹、在豪華的舞會上虛情假意地眉來眼去,可現在,這一切全亂了套。最懊惱的是,我把自己的遭遇全告訴了他,天哪,我這張大嘴巴!
在雷納得到魔法師的救助之前,我必須對他的身份裝聾作啞。為了雷納,凡妮莎給自己打氣,我一定能作到。
日出時分,海上的船支多了起來,一艘身形窄小的單桅划槳船混雜其間,絲毫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布蘭特一上岸就派人去尋找凡妮莎,維克多最先找到他們,此時布蘭特身邊只剩下兩個水手,連白髮的魔法師也陣亡了。
雷納經過半個晚上的烈酒浸泡,渾身冰涼、哆嗦成一團,公主把能脫掉的衣服全蓋在他身上也無法緩解他的痛楚。布蘭特僱了一頂天鵝絨軟轎,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送到了學城的魔法師那裡。
路上,凡妮莎不得不問問海中的伏擊,“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她用了“我們”而不是“你”,儘量避免觸及布蘭特的身份。
“海盜。”布蘭特的水手服被扯破了好幾處,幾乎衣不蔽體,“鐵箭灣的近海有不少礁石島,海盜盤踞於此,常出來打劫正派人。”
凡妮莎在心裡長出一口氣,這正是她要的答案。很明顯山陵矮人是衝著酒谷之國的王子來的,能讓矮人離開溫暖的家,除了打鐵就是政治。這麼說,矮人也打算發動戰爭了?他們是不是跟索蘭達串通好了,要攪亂這個世界,而上帝知道戰火過後他們到底能撈到什麼好處。
雷納被抬進魔法師的房間,門從裡面關上,凡妮莎緊張得直搓手。
“他會好起來,和新的一樣。”布蘭特微笑著說,眼神裡有種捉摸不定的深意。
“當然,”該死,不能讓他覺得雷納是我的軟肋。凡妮莎報以同樣的微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還欠我錢。”
布蘭特笑了,“我又沒問你們是什麼關係,沒必要緊張。”忽然眯起眼睛,猜疑地盯著凡妮莎,“你在隱瞞什麼?”
凡妮莎嚇了一跳,以為他的魔法是讀心術,但轉而又冷靜下來,如果布蘭特真有那種魔法,也不用藉著喝酒盤問我一個晚上了,他只是在試探我。凡妮莎撇了撇嘴,“我以為上岸後我們不會再見,才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所以,現在我很不安。”
“我不會跟任何人講,但是現在,”布蘭特伸手拉住凡妮莎的胳膊,“你得去換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