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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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還沒起呢?太陽都老高了!誰像哥兒這麼享福,天天沒事似的閒著吃白飯呢?”
張氏披著灰鼠襖子,站在一邊道:“再敲大聲點,叫人請老爺來,看看他生的好兒子。”
小廝一聽便把門砸更響,直到裡邊吱呀一聲,明德披了一件黑衣長袍,面無表情的走出來:“太太好?”
張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見他神情不比往日,平時還就淡淡的帶點諷刺的表情,今天倒像是對她這個正室大太太不耐煩一般。況且他臉色蒼白,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氣味,仔細一聞,竟然有點像血腥氣。
張氏繞著他走一圈,撇嘴道:“看看這個大少爺!天都大亮了,還自己躲著睡大覺著呢!昨晚溜出去鬼混去了吧?看看這樣子!”
她一隻塗得紅紅的指甲直往明德身上戳。明德臉上明明白白的閃過厭惡,然後往邊上一避。張氏便自以為自尊受損,趕著上前去拉他,道:“這是什麼?哪來這麼重血腥味,你出去殺人越貨啦!”
沒成想在他身上一摸便滑滑膩膩的,再一看一手的血。張氏哪見過這個陣勢,一看就較尖叫起來:“啊!——你作死呀!”
下人忙趕著上前一邊叫著太太,一邊趕緊攙扶住。張氏顫抖著手指指著明德,迭聲說:“你你你,你這樣看我!你看你什麼眼神!你敢吃了我?你個犯上作亂的野種!來人,叫老爺!叫老爺!”
上官侍郎從小妾床上爬起來,原本就滿心火氣,小廝見了怕得很,顫聲說:“明德哥兒……哥兒他……他……”
上官侍郎一腳踹過去:“他他他,他什麼?沒用的下流種子!”
小廝滾倒在地,慌忙爬起來道:“哥兒他,他打殺人了!血!都是血!”
上官侍郎老臉都嚇白了,慌忙跑去祠堂裡,見了明德那樣子,更是唬得手足無措,只知道罵:“作死的種子!竟然學會了打架鬧事!人呢?上家法!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逆子!”
下人受了張氏的指使,早把板子抬上來。上官侍郎拿在手裡,運足力氣就要往明德身上打,誰知上官明德平時默不作聲的,這時卻抬手就抓住了那板子。
上官侍郎狠命去奪,明德那手卻鐵鑄一般不動分毫。上官侍郎鼓起眼睛,氣得麵皮紫脹:“悖逆的東西!看我不打你!”接著舉起板子又要打。
明德面色冰住了一般,只一抬手,砰的一聲便奪過了那板子,遠遠的摔了出去。上官侍郎被揮得差點摔倒,待反應過來,便暴跳起來拍著大腿罵:“混賬!混賬!反了!沒有王法了!來人,把這逆子押到禁閉室裡去關著,不準給他吃飯!”
禁閉室就在柴房邊上,外邊一把大鎖鎖著,光禿禿的石室,三九的天氣更是冷得讓人發寒。明德默默的依偎在牆角里,手邊倒是丟進來幾本書,說是上官侍郎叫他看了準備春闈的。
春闈……呵。明德疲憊的闔上眼,心裡冷笑了一下。要是考中了,討個外放出京的一官半職,他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他眉心突突的疼,身上的傷口益發痛苦得難以忍受。沒有藥,沒有食物,沒有水,有那麼剎那間,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撐得到春闈開考的那一天。
生有何歡,死又何懼?
這是他很小的時候在書上唸到的一句話。活著有什麼是談得上快樂的呢?死亡又有什麼值得恐懼的呢?世間萬物都不可能永存,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他曾經問過皇后:“活著這麼痛苦,為什麼我不能死?”
皇后愣愣的看著他,突而跪下來,摟著他,哽咽著罵:“沒出息的孽子!明睿皇后費了多大的勁才留下你,你卻拿她給的命亂糟蹋!再敢說這種話,當心我打死你呢!”
話這麼說,卻把年幼的上官明德樓在懷裡,摟得很緊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