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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孟南溪看著,淚水直落。
入夜,空靜大師端著一碗藥進來,然後一點一點喂進謝譚幽口中,他們會醫術,卻不會關於苗疆之蠱的種種,這個引蠱方法都是從苗疆醫書上學來的,藥入口,若是蠱在內,便會引得蠱發作,渾身鑽心的疼,若無反應,便是無蠱。
一碗藥喝下,幾個人便一瞬不瞬的盯著謝譚幽,燕恆最是知道血傀之蠱發作的樣子,又坐到謝譚幽身旁,緊緊凝著她身體的每一處。
一盞茶過去。
屋中很靜,床上的謝譚幽也沒有任何反應。
燕恆不由的有些緊張又或許是害怕,還是攥緊了謝譚幽手心。
兩盞茶過去。
依舊沒有。
半個時辰過去。
空靜大師與李謫對視一眼,心頭正準備微微松下時,榻上的謝譚幽忽而皺了皺眉,嘴巴緩緩溢位血跡,燕恆渾身一涼,李謫忙拉開燕恆給謝譚幽把脈,而後,食指中指併攏,在她脖頸處輕點兩下。
“噗。”
謝譚幽口中湧出大量豔紅鮮血,眼眸顫動似是要睜開,卻又睜不開,迷迷糊糊間,她喚了聲:“阿恆。
聲音氣若游絲。
燕恆還是聽見了,忙回:“我在這。”
李謫緩緩收了手,看著空靜大師笑了笑,又看向燕恆,這些日子提起來的心總算是安了,他道:“體內,的確沒有血傀之蠱了,若我猜的不錯,是雲啟,他體內有母蠱,想來是以母蠱血解子蠱,當初,我是被苗疆之書誤導了。”
燕恆此刻情緒無法言喻,深深凝著謝譚幽,問道:“她為何還會吐血?”
“不過是殘留蠱血罷了,不礙事。”
“那相枝子呢?”
“千山雪蓮在,陛下也送來了皇室秘藥,不需一個月,當是就能醒了,之後與正常人無異,不會再受病痛折磨。”
聞言,燕恆身體好像一下子就鬆了,前所未有的,以前,每月都要擔憂害怕心疼,嘴上說著一定會找到法子,可心裡卻是沒譜,只想著大不了心頭血就護她一輩子。
而今,有人告訴他,謝譚幽可以恢復正常,不再受病痛折磨,這讓他如何不驚不顫又不喜呢。
之後,李謫與空靜大師離開,去看那雪蓮,而孟南溪也是大鬆一口氣,總算是沒事,燕恆也當安心了,又讓人重新備了吃食和熱水,她才離去。
燕恆想與謝譚幽同榻而眠,近距離看她,卻發現自己一身的髒汙灰塵,還是不能沾到了她,起身去沐浴,再出來時,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袍子,面容也乾淨整潔。
他上了塌,在謝譚幽身旁躺下。
這三月,他其實很累又有些慌亂,前路困難有些多,只是每每一想起謝譚幽,他便堅持下來了。
在她身邊,總是沒來由的安心,本想再看看她,卻沉沉睡了過去,因此,他也沒能看見身旁之人輕輕動了下的手指。
翌日醒來,天朗氣清,雪停了。
燕恆睜眼就見謝譚幽面容,眼眸動了動,緩緩起身,目光頓在她白裙,他才發現,昨夜鮮血湧出時,濺了不少,燕恆下了床,翻了件乾淨的衣裙,給她換上,一整日也沒幹什麼,就在這屋中,看著她,陪著她。
而李謫與空靜大師已經將那雪蓮與秘藥摻入,一碗濃中帶清苦的藥端至裡屋,燕恆接過,一勺一勺喂進謝譚幽口中。
今日,她臉色沒那麼蒼白了,大許是因那口血吐出的緣故。
一碗藥完。
李謫沉沉一嘆:“總算完了,我終於可以回我那山間了。”
空靜大師輕笑:“山間太過冷清,不如來我青龍寺。”
“你那寺廟有什麼好的?還不能喝酒吃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