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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風微浪穩,碧波幽盪,殿內卻是在方寸之地翻覆起了一場瓢潑大雨。那張可供數人橫臥的大榻此時被頂撞得嘎吱作響,帶著帳上墜下的香囊一搖一晃,那濃鬱的甜香也跟著一波波濺出來,溢得四處都是。
低沉雲層間,狂浪雨水將海上的一葉小舟打得左右不定,幾乎要在這樣的急風驟雨中被掀翻出去,雨滴密密匝匝,重時如鼓槌,輕時似滴露,一波挨著一波,一浪覆著一浪,那船也跟著身不由己,看上去分外可憐。
「我愛你,菩提,我好想你……」黎淵胡亂親吻著蘇雪禪的臉頰脖頸,激動得渾身發抖,手臂,雙腿和龍尾都緊緊糾纏著他的四肢,好似要與他密不可分地長在一處,「別走……別走……」
蘇雪禪的眼前一片流火璨星般的茫然,他反手抱住黎淵的肩膀,傷心欲絕地大哭起來:「是……我是菩提,我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我不走……我也愛你……」
雨勢更急。
許是那雨見用盡手段也沒能將小舟顛覆在海面中央,此刻不由下得更大,風聲更兇。天地間潑灑的雨幕幾乎要化作無數道重重蛟龍,將瓢潑雨水侵入到船內的每一處縫隙之間,白浪如電,天際雷聲暗沉。
「菩提……菩提……」黎淵聲聲喚著這個烙印在神魂深處,再也忘不掉的名字,近乎癲狂地在另一個無關的人身上發洩自己壓抑千年的慾望,「你說我狠心……可你的心倒比我狠千萬倍還不止!求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蘇雪禪在慾海中惘然地沉浮放誕,他漆黑如墨的長髮流洩下來,和黎淵波浪般烏黑的發相互糾纏,襯著他汗津津的白膩肌膚,倒像是數不清的如絲墨漬沾染在潤澤美玉上。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可現在這張床上卻躺了三個人,他又該怪誰呢?
怪自己吧,怪自己卑劣無恥,用欺騙的方式得到一夜與心上人親近的機會;怪自己生不逢時,還未來得及將一顆真心奉上,就讓它飄零枯萎在了風中,再也沒有第二次盛開的可能;怪自己卑微,怪自己低賤,怪自己是求不得的痴人,痛飲這一盞顛倒夢境中的情毒。
他一面流淚,一面化出鋒利的尖甲,顫抖著摸索在自己的心口間。此時天光早已混亂不堪,可怖如末日景象,無數金蛇霹靂一同在大地上狂舞,滔天巨浪在天幕上劈蓋,在一萬個沉雷炸裂的巨響中,白光迸射如星火,世界熊熊燃燒!
蘇雪禪抱住肚子,被灌入身體的熱度燙得渾身哆嗦,在迷幻絢爛的高|潮中完全迷失了神智,他喘息呻|吟著,按在心口的手指顫了又顫,可看見黎淵身上累累疊加的傷口,乾涸恍惚的眼瞳……他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將指尖寸寸沒入胸膛,把一捧心頭血溢位如赤麗的熱泉。
「我愛你……」黎淵低語的聲音微不可聞。
蘇雪禪卻沒有在此時回應他,他滿臉汗淚,努力壓抑著口唇間痛苦的哀叫聲。
他卸下一身護體妖光,用劈金斷玉的銳甲撕開了自己的胸口,捧出一泓赤誠至熱的心血——但是真疼啊,生生剜出血肉的感覺,真疼啊……
黎淵的混沌龍瞳中迷茫一片,他緊緊抱著蘇雪禪的身體,等到短暫的狂熱過去,被一時忽略的痛苦便又會如附骨之蛆般纏上來,他嗅著空氣裡蒸騰而起的腥氣,心中忽然湧上一股奇異的乾渴,他茫然道:「這是……哪裡來的血氣?」
蘇雪禪滿臉的淚和汗都混在一起,整個人水淋淋的,像是從河中撈起來的,他的身前是血,手上是血,衣襟上亦是血,他艱澀地微笑道:「沒有極寒月魄了,用我的血也是一樣的……我沒有受傷,這是給你的藥。」
他打著寒顫,將沾染著鮮血的手指按在黎淵的薄唇上,「快喝吧……」
野獸的本能瞬間佔據了上風,黎淵情不自禁地舔舐乾淨他手指上的血,又伏在他的心口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