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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最後一步可以走的。&rdo;

司念陡然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她，眼底幾乎迅速就湧出淚水。

奕連州的臉色蒼白如紙，昔日強硬的身體被吊在半空，看上去柔軟又孱弱。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堅定、強大又溫柔。

最後一步……司念只在傳說中讀到過，哨兵是可以自爆意識海的，威力堪比核彈。

&ldo;你不要亂說！現在哪裡到這一步了，別胡說，你多休息！&rdo;司念在意識海里用盡力氣大喊，聲音像驚雷一樣在兩人的意識海上空炸響。

&ldo;我只想告訴你……我並不害怕最後時刻。&rdo;奕連州說話依然有著內傷的影響，斷斷續續，眼神卻無比溫柔。

&ldo;能遇到你，我這一生，值了。&rdo;

&ldo;我只怕，不能，陪你到老。&rdo;

&ldo;你要好好活著，去愛其他人……只要能在天國依然看著你……我就很幸福。&rdo;

&ldo;但我……只有一個自私的請求，請你再等幾年，再和其他人一起生孩子……好嗎？&rdo;

&ldo;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帶你去看古地球。&rdo;

&ldo;如果有來生，我想回到你的時代，跟你普通的相愛。&rdo;

&ldo;你願意嗎，如果回到過去，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rdo;

眼淚洶湧，如暴雨巖漿，灼燒著司唸的心臟。

&ldo;你別說了！別再說了……&rdo;司念扭過頭去，避過她溫柔得讓她心臟抽痛的眼神，可卻避不過意識海里，那一聲聲春風一般溫柔甜蜜的聲音。

&ldo;魔神……他給我植入了晶片……&rdo;奕連州很用力，很用力地驅動精神力，才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

&ldo;什麼！&rdo;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自己沒發現？

即使被吊在半空中，司念依然渾身一震，就像重錘在她頭頂敲了一把。

腦海卻意外地冷靜。

她回想了之前的場景，自己拖著奕連州從機甲爬出來，再拖著她到醫療艙前。

整個過程中，奕連州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她視線之外。魔神操控飛行機器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為奕連州植入晶片，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轉頭看過去，奕連州散亂的長髮之下，果然若隱若現一塊紅斑，是面板被翻開的傷痕。

&ldo;……疼嗎？&rdo;嘴唇抖動了很久，司念只擠出一句話。

她盯著那塊紅斑，淚如雨下。

早就該知道的，奕連州五感那麼靈敏，是那塊紅斑，將她疼得從昏迷中喚醒。

但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亂了分寸，奕連州忍著沒有出聲。

一切勢必在一瞬間就完成了，誰都沒注意到，都沒反抗得了。

就像這操蛋的命運，兜頭而落，不留退路，逼人瘋狂。

&ldo;我不疼，一點都不疼。只是，晶片在抹掉我的意識。&rdo;奕連州的聲音變輕了，卻依舊蘊涵大海一般柔和的親暱。

&ldo;如果到最後，我堅持不下去……我會自爆。&rdo;

柔和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