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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知道是不是藥過期了，他躺在氣墊床上，半天睡不著。煩躁地站起來，他開啟櫥櫃，從裡面拿出自己珍藏的違法雷射槍。

無論什麼年代，槍永遠是男人的興奮劑。他拿奈米清潔布擦拭著本就光可鑑人的槍身，回想起用這把槍衝鋒陷陣的軍旅歲月。

那時候他還多麼年輕而純真啊，居然相信這世間有任何普世的真理，到頭來被軍隊剔除，普通人的妻子因受不了他的創傷後遺症而離去，留下他跟兒子相依為命時，他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公平正義都是騙局。

他鋌而走險，走上一條偏門的道路。但反正，在軍隊裡，他早已被同僚灌輸了&ldo;低階嚮導都是工具&rdo;的觀念，他從沒把地下室的那些生育工具當人看。

倒是那個剛抓來的年輕女孩兒……有些古怪。

他面對她時，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惜，好像看到自己想要卻從未擁有過的女兒。

他出神地撫摸被她戳傷的右手食指，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萬一那也是個嚮導呢？

越想越覺得不會有錯，他辨認嚮導的能力一流，只是現在不敢相信這樣的好運氣：難道從天而降一個年輕嚮導給自己用？

外間猛地傳出一陣刺耳的電鈴聲，粗糙平板，直入神經，老麥克騰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大踏步走出房門。

客廳已經自動亮燈了，電鈴聲可能吵到鄰居，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去關掉了電閘。

這是他給地下室留的應急按鈕，他吩咐過她們，沒有絕對的大事不許按，之前也從未響起過，這是怎麼了！

他開啟客廳電鈴下方的影片平板，凶神惡煞地大吼：&ldo;怎麼回事！找死嗎！&rdo;

對面是幾個孕婦擠在一起的腦袋，她們面色驚恐慘白，朝他七嘴八舌地喊話：&ldo;她不行了！&rdo;&ldo;娜娜莉要死了！&rdo;&ldo;我好害怕……&rdo;

&ldo;怎麼了？&rdo;睡眼惺忪的兒子也出來了，走到他旁邊，朝平板看著，&ldo;她們這是……&rdo;

螢幕裡的女人們紛紛移開，螢幕被投向屋內正中央躺著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即將臨盆的嚮導女人，肚子高高聳起，小山一樣。她四肢平攤著，身。下是一大塊深色的東西，冉冉地流淌著，就像是……

濃稠的鮮血。

看清了螢幕，老麥克大罵了一聲，回屋抄起電話，沖對面吼：&ldo;他媽的，大出血，你快給老子過來！&rdo;

吼完立刻掛電話，端起盆子和剪刀往書房跑。沒跑兩步，猶豫了一下，又帶上了那把雷射槍夾在腋下。

兒子跟在後面問他：&ldo;你打算在地下室給她們接生嗎？&rdo;

&ldo;不然呢！&rdo;老麥克狂怒地吼叫著，一把推開他兒子，&ldo;別擋路！&rdo;

兒子默默地轉到後面去。老麥克已經進了地下室的簡陋電梯，一雙陰鷙的眼惡狠狠地盯住電梯門口，彷彿惹事的是電梯似的。

他嘴裡罵罵咧咧地用鑰匙開啟鎖，&ldo;咔噠&rdo;&ldo;咔噠&rdo;兩聲，厚重的合金大門朝後開啟，露出裡面亂鬨鬨的情景。

幾個身軀龐大的孕婦擋住他的視線，好像低著頭正在對地上躺的什麼人實施急救。他一邊喊著：&ldo;滾開，別擋路！&rdo;一邊粗暴地撥開她們，有好幾次手碰到了她們硬邦邦的肚皮。

房間正中央的地上躺著人，他俯下身去，打算檢視情況。

地上的人一樣手腳攤開，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