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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喝著小酒。
秦山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把父親的書信連同身上僅有的五塊銀元放在他面前。姑父看了看那五元錢,往嘴裡扔了一顆花生米終於開了口。
“來了我這,你想幹點啥?”
“讀書。”
“讀書?”姑父輕蔑地撇了撇嘴,就又不說話了。秦錚沒有辦法,只好傻傻地站在他的面前。過了很久,姑父才說:“到後面屋子裡,找個地方睡去吧。”
雖然秦錚最後還是如願進了學校。但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卻極其強烈。姑父跟他沒有話,他也沒有別的朋友。他生活中的一切就是隻有讀書。他的成績是那樣的出色,幾年裡連續跳級。在他十八歲的時候竟然以全額獎學金的資格考上了大學。其實,只過了一年,秦山河就看出姑父實際上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當他一次次把優異的成績單拿回家以後,他發現姑父慢慢把酒給戒了。而秦錚的飯碗裡也多了幾片肉、豆腐一類的營養品。秦山河依舊每天放學後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有時候姑父乾咳兩聲說:“你,別幹了。去溫習你的功課吧。”
夏天的蘇州,潮溼悶熱。秦山河索性把上衣脫掉。他發現姑父常常盯著他的赤膊若有所思。終於,有一天姑父又一次乾咳了兩聲之後說道:“我看你這身子板是個好練武的,我教你點本事吧。這年頭,學點本事有用。”
從此以後,秦山河早晨起來、放學回家都紮上半個時辰的馬步。姑父說這是實實在在的功夫。打鬥起來誰的下盤穩誰才能佔大便宜。又過了一年,姑父在不大的院字裡置了木樁和四五個吊著的沙袋。秦錚除了扎馬步,還要擊打木樁,在悠動的幾個沙袋之間閃展騰挪。再後來,姑父教了他一套拳。
“這叫什麼拳,連我也不知道。這套拳沒有街上耍把式的打得漂亮,可它管用。當初要不是會這個,別說這條腿,連命都沒了。知道我這條腿的事嗎?”姑父拍著他的瘸腿問道。
“知道。我爹跟我說過。”據他爹講,姑父年輕的時候做過鏢局的武師。他的腿就是在一次押鏢的路上被土匪打折的。
在他踏進大學校園前的那個早晨,他醒來之後發現床前竟然擺著一雙嶄新的皮鞋。秦山河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拼命地學習,他要成為一個技藝高超的醫生,他要賺很多的錢,他要他的姑父——那個身材矮小的瘸老頭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然而當他從海參崴趕回來後得到的卻是姑父死亡的噩耗。姑父是酗酒而死的。這是後話。
秦山河沒有捨得穿那雙皮鞋,他是穿著一雙舊布鞋踏入學校大門的。儘管他成績優異,可他衣著土氣,說話還帶著一點硬邦邦的陝西腔,因此他沒有什麼朋友。秦山河也不以為意,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山河同學,請等一下。”那天,當他剛從圖書館出來。
看到她向他走來,他的臉不禁紅了。沈瓊是全校公認的校花。
“我看過你的論文,你的字寫得很好看,文筆也好,想不想參加我們的哲學研討會?”沈瓊落落大方地問道。
不知為什麼,秦山河竟然無法拒絕她的邀請。
第二天晚上,他就參加了研討會的一次活動。
活動是在一家豪華的酒吧舉行的,大約有十幾個同學參加。組織者是馬國安。他是一位富商的兒子,每一次活動不是在飯館就是在酒吧。費用也全部由他負責。幾乎全校的學生都預設了他和沈瓊是般配的一對。
桌子上擺著咖啡、紅酒和各種各樣秦山河從來沒見過的洋點心。由於秦山河是新會員,所以沈瓊對他格外照顧,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到自己旁邊。
所謂的研討會就是每個人把自己最近看過什麼書以及心得體會拿出來講一講。
馬國安站起來講了很長一段時間。開頭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