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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靠鬼神混飯吃的他，他最清楚地明白，在鬼魔面前，人往往是自己嚇自己嚇死的，而不是被鬼魔嚇死的。鬼永遠不會自己動手傷害人，往往是懾人心魄，讓你自己一步步陷入它設定的圈套，而走上絕路的。

也許第二天，陽光照進宅子，他的前面也許就是進來時的院子，他也不願意在完全沒有把握得情況下，跨出他的一步。

他在黑暗中與未知對侍著……

不知站了多久，總之他差點睡著了，可是突然一個聲音驚醒了他。

&ldo;你為什麼深夜來訪?&rdo;一個婦人的聲音，雖然嚴厲，但難掩她嬌嫩的本質。

&ldo;我迷路了!&rdo;王麻子平生撒過無數個謊，但他相信這是他最愚蠢的一個謊。

&ldo;哎，我想也是，要不誰會半夜來這裡，這裡已經有二十幾年沒人來過了!&rdo;婦人哀嘆道。

王麻子聽了毛孔一下都豎起來，不管對方是人還是鬼，都讓他覺得刺骨的寒意。他小時候曾與狼對視一個晚上，面對著綠瑩瑩的眼睛，他雖然感到害怕，可他畢竟知道對手是誰。可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手是人還是鬼，只知道是一個女人。女人，在他看來，不，對他的閱歷來說，女鬼永遠比男鬼更加的邪惡，也更加的難對付。雖然，他從沒有真正面對過。

&ldo;你是怎麼走到這裡的?&rdo;婦人自艾自怨後依然不捨地追問。

&ldo;我，我，我好像聽到這裡有狗哀嚎的聲音。&rdo;王麻子知道，說真話有時比說假話更有效。

&ldo;你也聽到是狗叫的聲音嗎?可是很多人聽到的都是人叫的聲音啊!只有他也說是狗。到底是人還是狗?到底是人還是狗?&rdo;婦人的聲音變得急促。

&ldo;我剛才聽到的確實是狗的聲音。&rdo;王麻子雖然看不到那婦女的身影，但他相信，他的答覆稍有不慎，她的雙抓，二十年沒有修過的指甲會一下就深陷他的頭骨當中。

&ldo;真的嗎?你聽到的，真是狗叫的聲音嗎?&rdo;婦人急切地問。

&ldo;是的，我聽到的是狗叫的聲音。&rdo;王麻子肯定地回答。

&ldo;可是，為什麼這二十多年來，我聽到的卻一直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呢?&rdo;婦人的聲音變得嚴厲

&ldo;這，……&rdo;，王麻子知道自己判斷錯誤了，他站在婦人的反面了。

王麻子並不懼怕黑夜，但他害怕惡狗。人的性情總是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以前，沒有狗敢追著他，他只要瞪著它，一般的狗都會訕訕逃走。

可是，現在不一樣，即使是一條小狗都對他狂吠。

&ldo;你知道狗跟人的區別嗎?&rdo; 過了一會兒，婦女抽泣地問，顯然，他的回答讓夫人傷及而泣。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可突然有一天，在一個深夜裡，一個陌生的男人告訴她，她聽到的是狗叫的聲音。她到底為何而傷心致泣?王麻子不明白，更不知道狗和人的區別。

&ldo;這，……&rdo;王麻子不敢回答她的問題。

沉默了很久，雙方都在等待對方的答覆。

&ldo;狗有人性，可人不一定就有人性。&rdo;

也許，這是她二十年才悟出的道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分不清是人還是狗。

&ldo;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rdo;這是婦人的最後一句話，直到生命的最後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句忠告，可是當時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況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