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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宗沅不置可否,旋身往正堂內走去,虞韶情急,亦步亦趨地跟著。走到廳內,見趙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立在柱子後對著虞韶擠眉弄眼。陸宗沅對趙瑟招招手,趙瑟神情一僵,忙上來回話,稱營內有幾人幾人尚未婚娶,幾人幾人新近入編,陸宗沅不耐煩聽,眉頭才一皺,趙瑟便停了下來。
陸宗沅輕飄飄地看了虞韶一眼,卻是對著趙瑟說道:「我記得姚舉業有幾個女兒,生得不錯,你好生挑兩個,算是我賞你和虞韶的。」
「將軍!」虞韶脖子一梗,臉上雪白無色,「我不要!」
「不許不要。」陸宗沅笑道,「你家裡可是三世單傳。」
虞韶昂著頭,半晌不說話,眼裡慢慢浮起一層淚,他也倔強,不肯去擦。陸宗沅置之不理,只顧翻看著手裡的帑簿,臉上的笑容卻漸漸褪去了。一時寂靜無聲。趙瑟見場面僵著,抓耳撓腮,只得在虞韶背上搡了一把,又踢他一腳,虞韶扭了扭身子,雙手將拳頭握得緊緊的,仍是不肯動。趙瑟只得在他耳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威脅道:「你再犟,當心公子爺一氣之下殺了她!一個女人而已,你看中了,誰還敢和你搶?等過幾日他氣消了,你再說幾句軟話,也就成了!」
虞韶一怔,極快地用袖子擦去了眼淚,才勉強應了一聲,與趙瑟一起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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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寄柔而言,自她夤夜逃離真定城,就彷彿陷入了一場噩夢,因此之後不論落入如何不堪的境地,她也無動於衷,只當自己仍是做夢,等到天亮,嬤嬤在被窩裡替她著上中衣鞋襪,盥洗完畢,那夢便是徹底的醒了。因此,當她被領進一間堆金砌玉的華室,見靠窗橫著一張臥榻,榻上擺著靛青緞繡如意雲紋的引枕,紫檀小案几上擺著筆洗,端硯,隔著水晶簾子的碧紗櫥內,有暗香縈繞,水聲淅瀝時,她竟手足無措,不知是夢還是醒了。
她坐立不安,撩起簾子往碧紗櫥內瞧去,見兩個掐牙背心的丫頭正在往木桶裡添水,一個用手試了試,說道:「再加熱水。」聲音卻是陌生極了,不是見喜,也不是她房裡任何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頭。
她又爬上榻,透過綃紗窗,隱約看見院子裡人跡匆匆,偶有動靜,全是兵丁的刀鞘與鎧甲撞擊的聲響。她越發不解了:這是內宅,外院的人怎麼走進內宅裡來了?
兩名丫頭兌好了水,笑盈盈地走出來,說道:「趙姑娘,水好了。」
寄柔呆立當場,好似透不過氣來一般,半晌,才想到:是了,我是趙姑娘,趙端姑的妹子。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榻邊,吸一吸鼻子,問道:「我姐姐去哪了?」
一名丫頭抿嘴笑道:「聽說下午有位參將看中了趙大姐,陸將軍便叫他把人領回去了。」
寄柔險些跳了起來,因怕趙端姑真的寧死不屈,用那隻銀簪刺死自己,她臉色也白了,結結巴巴地問:「那,她,她這會……」
「她這會自然是很好的。」那丫頭一邊笑著,要上來替寄柔解開衣領的盤扣,寄柔見了鬼似的,忙不迭捂住衣領,噔噔倒退幾步,仍不放心,索性跳上榻,指著對方疾言厲色道:「你們不許碰我!」
兩名丫頭互相交換個眼色,不免犯起愁來,待要再勸,寄柔早一手捂住耳朵,一手胡亂將案几上的筆洗硯臺都砸了過去,口中尖聲叫道:「滾出去!快滾呀!」
丫頭們見她發瘋,都急急往外退去,正巧那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陸宗沅走了進來,丫頭們如獲大釋,屈了屈膝,逃也似的去了。
陸宗沅反手合上門,繞過滿地的碎瓷片,一步不停地走到榻邊。他離得越近,寄柔越緊張,眼見手邊的物件都被扔的精光,連兩隻引枕也拋了出去,她喘口氣,慢慢後退著,貼在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色厲內荏地喝道:「你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