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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岳陽是他眼疾的訊號燈一樣,他捂住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樓下右轉兩百米有個診所,連站了兩臺手術,沒力氣跟你說話,三年前我沒交代一聲就走是我沒做好,除此之外我沒什麼好承認的。”
岳陽走到代齊航面前用滿是血的手掐住代齊航的下巴說:“對,反正錯的人從來都是我,我錯在相信了你十年,錯在把心臟送上來給你捅一刀!你也知道一聲不吭就不見人是你沒做好?”他的聲線陡然轉成發狠,“你以為我找不到你,是嗎?你以為捅那一刀就這麼算了,是嗎?”
“你是來報仇了?行!廚房有刀,你想捅多少刀都行?我動一根指頭我跟你姓岳!”代齊航掰開岳陽的手,認真地問,“要我幫你拿?”他說著真轉身往廚房走,岳陽一把拽住他。
“代齊航,從我10歲起到現在,你以為幾刀能還清?你別想這麼簡單了結!捅死你也不夠我解恨!”
“那你他媽想怎麼樣?怪我三年前沒有垂著手讓你掐死?我他媽不欠你別的,不敢動手就給我滾,老子要睡覺,沒心情你跟瞎扯!”
“不欠別的?”岳陽瞪著雙眼死死地瞪著代齊航,無數的感情夾雜在一起讓他說不出後面的話。
代齊航漠然地甩開岳陽的手,眼皮開始打架,彷彿站著就能睡覺。岳陽一時愣住,眼見代齊航晃著腦袋竟然真的打起瞌睡,他罵了一聲代齊航猛然往前一栽,他下意識把倒下來的身體接住。
“代齊航,我他媽真想操|死你!”岳陽狠狠罵了一句,拖著代齊航進臥室,然後把人往床上一扔,跳上床橫跨在代齊航腰上。然而睡在床上的人呼吸平穩,眉頭緊鎖,一點沒有醒的意思。他用拇指輕輕從代齊航的眉間抹過,最後停留在喉結處,拔箭張駑的氣勢頓然消失,他深深地凝望著睡熟的人說,“我真想掐死你,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代齊航不舒服地哼了一聲,抬手拂開脖子上的手,側身繼續睡。岳陽愣了一會兒,接著怒氣沉沉地跳下床,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出去時重重地把門摔上。
聽到摔門聲,代齊航微微地睜開眼,他下意識拿手抹了一把臉,指尖粘上未乾的血。其實他是真的困得不行,可是腦子卻怎麼也安靜不下來,不斷閃過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天他正好值班,巡到了嶽欽的病房,誰知道嶽欽凌晨一點還沒睡,一副生無可戀地表情站在窗邊發呆,他出於職業道德提醒嶽欽早點休息,嶽欽卻拉住他的衣角詞不達意地說了一大堆話,他不過安慰地拍了拍下對方的肩膀,嶽欽卻受鼓舞似的對他說了一句他聽過最簡陋的表白。
“小航哥,我羨慕陽哥,我要是陽哥就好了,從小就可以認識你!”
剛成年不久的年輕人眼中還帶著羞澀,戰戰兢兢地踮起腳迅速用嘴在代齊航的嘴角貼了一下,快到代齊航都沒反過來,可卻刺激了不知何時站在病房門口的岳陽。
岳陽就像狂犬病發的瘋狗一樣衝上來,掐住代齊航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代齊航的掙扎都顯得無濟於事,喉嚨裡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聽不到嶽欽的喊聲,也聽不到岳陽罵他的髒話,只有腦中不斷的嗡嗡聲,彷彿死神的呼喊。在岳陽暴戾的眼中他看到快要斷氣的自己,他想岳陽是真的打算殺了他,那一瞬間他放棄了掙扎,可手正到摸到了被撞落在地上的水果刀。
求生的本能讓他撿起來毫不猶豫地□□岳陽的後背,血頓時沿著他的手臂流下來,在他的白大卦上暈成一朵朵紅色的花,岳陽就是地獄裡的惡鬼一樣死死地瞪著他,彷彿下一秒就要一口朝他的脖子咬下來。
後來他還是把岳陽推進了手術室,親手給縫的傷口,然後在岳陽清醒過來前離開了他生活二十幾年的城市。
這幾年他偶爾會想如果他和岳陽不是一開始那樣相遇,現在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如死仇一般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