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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漸漸小了陣勢,隨著最後一個匪人倒下,沐浴在血色中的星野黎華一股腦的癱坐在了地上,渾身是傷,筋疲力竭,喘著氣,流著血。
他把佩刀插在地上,滿臉血紅,就這麼坐著,冷酷地環視這一切,不一會兒,又抬眼望天,像在懺悔,又似在發問。
雨水沖刷著血跡,沖刷著這些人曾經存在在身體裡證明他們活過的證據。這些在一方作威作福的人,很快,便會失去所有遺留於世的痕跡。
千年的時光裡,誰最後還不是一土黃沙,然而世事難料,有的人沒準兒還連黃沙都沒有留下。
星野黎華在靜坐間想到了些許事情,不過那些還都只是猜測,倒不如周遭的血液腥味來的真實、刺激。
在這之後,他想要落腳,不再流浪,過上平凡寧靜的生活。流放的人,將要回家,沒有什麼能夠阻止。
他就一直這樣坐著,身上的傷口還在作痛,黎華卻無動於衷,一動不動,猶如熟睡。
許久後,村長隆義帶著十幾個人來到此處。他們都是隆義挨家挨戶動員,少有的不想再忍受壓迫而決定拼死反抗一搏的人。
隆義決定來此,已經做好了死的決心,他和其他村人們一起,手上拿著鋤頭、鐮刀就來了。他們也要告訴所有人,有人在反抗。
然而匪患已經掃平,村人們眼裡,除了遍地的血腥和屍體,就只有星野黎華靜靜坐在屍堆裡。
……
第二日,村長隨著星野黎華來到了村裡那坐高山。山頂上,有著一間殘破的小廟,廟宇後,生長著一棵粗壯的大樹。
看著眼前那熟悉的場景,星野黎華這才確定,這裡其實並非另一個世界,而是原本自己所在的世界。唯一不同的是——時間。
他現在的所在,是許多年以前,久遠到那些故事,都還沒有開端。
“這座山叫什麼名字”,星野黎華用著平淡如水的語氣,心中卻滿是波瀾,思索著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必然。
村長無奈地笑笑:“這座山還沒有名字,村裡人只是在它上面有些祭祀活動,倒還未曾給它命名。這麼多年來,它都沒有名字,尤其是現在,天下動盪,人命都保不齊,誰還關心一座山叫什麼名字”
星野黎華很平靜,心中卻有著無法向人訴說的嘆息:“那以後就將它命名為‘歸葉’吧”,他直言不諱,惆悵不已,想不到竟是自己給它帶來了名字。
“歸葉山,挺好的名字,葉落歸根,似乎很符合它的氣質”,隆義點點頭。黎華則是望著前方的小廟,輕輕笑了笑。
歸葉歸葉,落葉歸根,原來它的名字中還隱藏著這樣的意蘊。星野黎華忽然感慨萬千,他從這裡離開,又在這裡歸來,這是何等兜兜轉轉的因果際遇。
在山上待了許久,星野黎華決定回去了。接下來的日子,他只想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因為根除了此處的匪患,他在村子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那是村人們連夜為他騰出來打掃乾淨的,前主人早就客死他鄉。
黎華已經成為了拯救村子的英雄,受到大家的尊敬與崇拜。可他明白,時間繼續向前行走,那麼他可能終究會迎來不可迴避的命運,因為現在的他,不是平川真一,而是星野黎華。
這個名字,在初來乍到之時,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想來,也許是命中註定的選擇也說不定。
當然,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傳說的故事並非完全相同,星野黎華也不一定是“星野黎華”,他也並不認為一定會迎來既定的結局。
又過了一日,天空大晴,星野黎華獨自在河邊散步,緩和心情。天氣讓人愜意,靜謐安詳的時光使得經常行走刀尖的他心曠神怡。
他走到河邊坐著,看著金燦燦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