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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因疏漏有逃逸者,朕唯你是問&rdo;
丁謂恭聲領旨,起身後,擔憂地看著真宗:&ldo;官家,可要宣太醫&rdo;
&ldo;朕還死不了呢。&rdo;真宗冷冷地看了眼四周,指指階下,&ldo;明日一早,朕要親眼看到周懷政的人&rdo;
丁謂趕緊應命,不敢多言,匆匆告退後部署絞叛事宜。
這一晚,汴京百姓睡得極度不安。街道上火把通明,數以千計的御林軍呼嘯而過,一湧進入宣詔使府邸。禁軍更是列隊森嚴,手拿兵刃,按名索人。凡是出現在信箋上出現的人物,無一例外都被套上枷鎖,拖拽出府。
溫和迷糊的官家這回終於強硬一把,在人生垂暮時,他以雷霆手段為接下來繼位太子掃清障礙。參與密議的所有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場未生的叛亂就這樣被扼殺在萌芽中。
次日一早,京都恢復平靜。
宮內承明殿中,卻依舊風起雲湧。皇帝靜心養病的宮室,這一日湧入諸多文武重臣,分列兩旁。廳堂正中跪著昔日御前第一紅人。
真宗拒絕了太醫皇后的諫言,頑固強硬,撐著病體坐在明黃榻椅上,一言不發地盯視著階下叛臣。
周懷政,這個人由他父皇收養入宮,與他自幼相識,主僕多年。他待他恩遇有加,從未刻薄,甚至連太子身前,他都給他留著一絲體面。
可是如今,臨到終了,這個讓他信任了一輩子的內侍,卻在他心上狠狠劃下一刀,讓他震撼驚痛,怒惑難抑。
真宗的目光如剔骨的鋼刀,冷冷落在披枷帶鎖的周懷政身上。
&ldo;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do;寂寂無聲裡,真宗突然開口,將桌上書信一把擲在周懷政臉前。
周懷政垂著眸,面上表情看了看名單,最終合上了眼睛。
&ldo;老奴無話可說,但求速死。&rdo;
從寇準罷相日,他便生了兵諫心。自古成王敗寇,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然就思慮過倘若事敗,身殞命喪的下場。
他死尚不足惜。他憂的是陛下駕崩後,年幼為君的太子。滿朝臣卿,萬裡錦繡原本皆是趙氏子孫所有。而今官家病恙,劉氏卻趁著聖上混噩噩之際把持朝政。夥同丁謂,肆無忌憚排斥異己。這分明是妖后當國,武曌再生。
太宗於他有再造之恩,他是生為閹宦,可大義大理卻也知道斷得。眼看大宋江山權柄易主,玉璽國印假手婦人,他怎麼可能泰然安穩,作壁上觀
只是敗了就是敗了。事成定局,何須辯白
周懷政不爭不抗,漠然處之的態度一下激怒真宗。
真宗拂袖掃向御案。古玩擺設落地起聲,&ldo;嘩啦啦&rdo;碎成一片。
&ldo;好好&rdo;兩字從牙fèng蹦出,真宗以拳抵唇,猛咳不止。待到咳喘平息,他才手指周懷政,恨聲吩咐,&ldo;想死好得很朕成全你&rdo;
&ldo;來人。把他給朕拉出去,斬了。&rdo;
話落,真宗拂袖轉身,背向大門,再不看殿中人一眼。
周懷政默默抬起頭,望了眼真宗。身扣著枷鎖,無比艱難地對著君座躬身一禮。禮後,羽林衛將他拉扯出殿,押解往城西普安寺行刑。
這一路走得匆疾,羽林衛推推搡搡,沒讓周懷政有絲毫喘息。
周懷政被拉的踉蹌,眼望著空寂寂的宮道,不由搖頭哂笑。
昔日他是天子近衛的昭宣使,萬人逢迎。如今他已是陛下親審的階下囚,眾友迴避。
時起勢落,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
人過東角樓,羽林衛腳步漸漸趨緩。周懷政得空回望了下生活多年的汴京皇宮。從今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