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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諭,說是後日一早,就著二娘子入宮見駕。二夫人遍尋不見娘子,正在府中著急呢。&rdo;
&ldo;這不是回來了嗎?&rdo;郭審秀挺的眉梢滿不在意地揚了揚,一手微抬,操著副吊兒郎當的輕慢口吻問管家,&ldo;來人回去了嗎?&rdo;
管家錯愕,愣了愣才回他:&ldo;吃過茶,已經送回了。&rdo;
郭審聽罷扯了扯嘴角,用鼻音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聲。
舒窈趁他還不曾說出什麼,趕緊輕撩起一角紗簾,探身問管家:&ldo;適才宮中傳諭,讓我後日見駕?&rdo;
&ldo;是。&rdo;老管家回頭傾身,畢恭畢敬。
舒窈咬了咬下唇,目光盯在管家的眼睛,聲音低緩,一字一頓問:&ldo;可認得傳旨的是哪宮內侍?&rdo;
老管家頃刻會意:&ldo;回二娘子的話,來人是崇政殿的灰衣內侍。&rdo;
舒窈秀眉蹙起,放開手中繡簾,緩緩坐回到車中。
車過朱紅側門,泉鳴的軸輪碾軋在鵝白的院道上,轔轔作響。
舒窈垂下眸,眼盯著掌中的八寶扇墜,翕唇沉思。
崇政殿是他聽政的地方。在他親政前,崇政殿的內侍極少有機會被打發差遣。此次傳諭,來的竟是他的身邊人,想想也真是奇怪至極。
且不說今日他才在蹴鞠場外見了她,有話自可與她當面分說清楚。便是今日不曾得見,以她與太后那層親戚關係,過不了幾日,太后也會宣她進宮敘話。
他何必要動用自己親信?
除非,所謂宣召之事,為公不為私。而被宣召之人,除她之外,還另有旁人。
舒窈的揣測沒多久就得到了證實。
夏氏在見到她回來以後,像個終於找到依靠的飄零老人,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到一旁的花廳中。
&ldo;囡囡,後日見駕,到了太后娘娘面前,你可千萬不要大意。&rdo;夏氏一臉正色,望著舒窈,憂心忡忡地交代,&ldo;為娘剛才向人打探過了,那日入宮見駕的不止你一個。太后娘娘她這幾日頻頻傳人入宮,所召所見之人具是出身尊貴,父兄恩封之人。阿瑤,太后娘娘的心思,娘是揣摩不透了。娘只怕她……&rdo;
夏氏接下去的話不曾出口,然而霎然變白的面色和她驟然握緊的手掌,卻讓她跟前的舒窈瞬間了悟了那言語中未盡的含義。
夏氏是在恐懼,恐懼曾經與她暗自盟約,如今卻又手握大宋乾坤的壽安宮女主人。
劉家太后已非昨日嬌娥。此時的她垂簾於玉座,掌國於社稷,周旋遊走在一眾鬚眉朝臣間仍舊能遊刃有餘,不落下風。
如今,她若想要背信棄義,盡負前盟。夏氏也只能束手以待,毫無辦法。
時至今日,身為母親的夏氏才意識到,不管是論謀略、論智慧、還是論目光,論見識,她都與她曾經盟友相去甚遠。曾經試圖要在太后身上討要到便宜的她自己又是何等的愚蠢?
今番,夏氏只害怕自己當初的短視之舉,會給她家囡囡帶來無妄之災。
&ldo;阿瑤。&rdo;夏氏伸出手,攬住女兒尚顯稚嫩的肩頭,低低說道,&ldo;見駕之時,你要仔細,要懂得察言觀色。而今不同以往,跟你一道見駕的還有其他家的女兒,你可萬萬不要因細枝末節的事情惹了太后娘娘的嫌厭。&rdo;
是太后娘娘的嫌厭,而非官家的嫌厭。
這後宮大內誰人當家做主,連她母親這樣的後宅女子都心知肚明。
傳諭她進宮的是官家,而她要面見的卻是太后。惹了官家或許尚有原宥餘地,惹了太后那才當真是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