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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芙薇死死地咬住下唇,埋著頭,不讓自己狼狽的臉色露出來。
想到侯府老爺夫人,想到府上的四小姐,又想到她的奶孃何氏,她被拖了一路,閉眼還是叫那晶瑩的淚水連串地落了下來。
……
轉眼過了兩日,到了三月十六。
武國公府向家二公子與宣平侯府紀家三小姐大喜的好日。
前兒,武國公府的聘禮給得極為厚重,轎前擔準備的是當日活捉了送來的對鴛鴦,又有兩尾足兩斤的野生鯽魚,並一方肥瘦顏色極漂亮的豬肉。
為了表示重視,紀家於是應著公府那頭,安排跟著在吉時吹了三天的嗩吶,從向家送來的聘禮十之七八都給算在嫁妝中還了回去,看嫁資的時候可是明明白白的。
三公五侯的聯絡結親,當然矚目。
人人皆誇著這門親事結得好,說紀家對嫡女厚道,雖是在外養身子才接回來幾年的閨女,但不嫌她病弱,對她很是費心。又說向家對這個還沒進門的兒媳婦也很親厚,看著便是滿意極了,這門親事定能將二公子身上的病氣都衝散了去。
紀芙薇坐在梳妝檯前。
五更天過,向家那邊享先禮已畢,紀家的人一早把她拉起來,迫不及待壓著她梳妝完畢,只等時辰到了哭送她上花轎。
給外頭人看的都結束了,這時候,兩家反而沒有那般仔細講究了。
婚禮的新郎官還躺在病榻上,不可能爬起來接人,至於婚禮的新娘,外面的都聽說她也病弱,和沉痾難起的向二公子合該是一對。
不知道來的是誰,但總歸今日流程一切從簡,這是兩家早定下的。
紀芙薇並不失望,她悄悄把嫁妝裡充樣子未計入冊的幾百兩銀票偷出來藏在了袖子裡,拳頭捏得緊緊的。
養了幾日,她身上勉強攢了些氣力。
紀家怕她又生了其他念頭,不敢給她多吃,但也不能讓她餓著到向家。
「我要逃回鄉下。」她心想。
「有這幾百兩,我做什麼不可以呢?」
紀芙薇其實不太明白,沒有人教導過她。
自打她十歲從莊子上回到宣平侯府,她一直過得渾噩,府上只當她不存在,偏還讓她看明白了些事,但她又似乎糊塗得很,人都暗笑她蠢笨。
從周圍人的議論裡,她知道這門沖喜姻緣是極差的。
低門第武國公府向家看不上眼,但好人家裡沒有一個願意把閨女送去。
他們說她最好是個當寡婦的命,差一點可就……
差一點是什麼呢?
紀芙薇想不到還有什麼是更糟糕的了。
「小姐,奶孃端來了您愛吃的松子穰糕和杏仁露。」
進來個穿著綠色對襟裙袍的中年嬤嬤,頭上用靛藍的髮帶綁著髻,眼尾的皺紋挺重,髮絲也白了,比同齡人老氣,但也有老人家的那種慈愛,就是眉眼裡幾分不自然,笑比往常也多了些勉強。
紀芙薇視線落在一碟一碗上,鄉下糧雖少,但年節時還能吃幾次,到了府上她有年歲沒吃過了。
她做什麼都是錯的,便是何奶孃有千般的本事,也插不進廚房,更別提奶孃早說了沒有多餘的銀錢打點。
想到袖子裡的錢,面對奶大她又管著她銀錢的奶孃,紀芙薇心裡更緊張了幾分,還有些愧疚。
「這……」她遲疑。
「日子還早呢,接親的要快傍晚才會來,還有數個時辰,一點不用可撐不住。」何奶孃笑道,主動替她擺好在前,「奶孃是花了大功夫才說通了廚房,天還黑著便爬起來給你做了,就這四塊糕點,快吃了罷。」
其實紀芙薇想問吃了東西嘴上的脂膏都沒了,怎麼給補上。
但想想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