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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地咯血。暢玥冷靜地凝視片刻,隨即“哇”地一聲吐了出來。那些汙穢物,恰好落在我的頭上。
“好髒……”她喃喃著。
那些溫熱的穢物,自面頰上滑落。我縮緊身子,從心底裡開懷地笑。身旁的仙者退開一步,有人蹲下身,用帕子拭著我的面頰。
我對他溫柔地笑,斷斷續續地說道:“你走開……髒。”
他怔了怔,低聲道:“擦乾淨便不髒了。”
我失聲而笑,汙血衝口而出,打溼了他潔白似雪的衣袍。“髒的不是我,是你。”
他的手僵在半空。禹君叫人幻出繩索,將我一路拖曳著帶到曲水池畔。彼時我傷重將死,子衿進言將我暫且困在曲水池底,待到傷愈再做打算。於是,我便得了一日安閒。
“我家中的東西,你們可清理乾淨?”
他沉靜地頷首,回答道:“你的房子,已經用一把火燒了乾淨。”
“哦。那麼院中的那幾株垂絲海棠……”
“亦是伐倒焚燬。”
“哦。”我應一聲,驀然想起那一日,藍衣翩躚的垂絲海棠式神仰頭望著天空,蔚然深秀的眉微微蹙起,眼眸中難得地透出幾分憂鬱。他說,不幸的事情即將發生了。他跟了我這樣的主人,終究會是這樣的結局,是我的貪心之錯。
“雲深仙者。”
“嗯?”
子衿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我。“你果然如傳說的一般,不出一日便可痊癒。”
“是啊,什麼辦法都不能殺死我。禹君陛下可能要費好些心了。”我的自愈能力,從來都沒有出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那一籃籃送來的,尚且綴著晶瑩的水珠的瓜果。無怪那日暢玥吃了幾顆楊梅,便煩悶的慌。愈是顏色鮮豔的東西,就愈是危險。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卻記不住。
“雲深仙者。”
他再開口,我便伸手打斷他。“別再叫我仙者,不適合。還是稱呼迦攝吧,對比現在的境況,我也能平衡一些。”
“雲深仙者倒是開明!”
這個聲音一出,我才發現陰暗的地方,其實藏著一群人。玖瀾、凝痕、暢玥、溫帛、盈袖,還有云荒。禹君一身輕袍緩帶,從容優雅,緩緩行至我的面前。“初次會面時,仙者便如現在這般的灑脫。”
他的這句話,我很受用。“當時也是辛苦了禹君,為了撇清雲荒同我的關係,陛下不僅以身相誘,寧可汙了自己的聲名,也不願讓維序神尊受半點的玷汙。”
玖瀾冷哼一聲。“你倒是知曉。”
“嗯,我曉得的。” 當初禹君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遍訪九州,只為制定一張仙者排行榜,這本就令人費解。何況真正促成此事的,並非禹君,亦非維序之徒玖慕綃,而是當時身為九州儲君的太子玖瀾。玖瀾其人,智慮深遠,天縱英才,絕不會辜負他的伯父予以的預言。什麼叫‘諸神未棄,神力為注’?無非是眾神以他為注,來掃蕩玉清,剪除妖邪罷了。玖瀾制榜定位,是為了按照仙者實力的排行,來推測出何人是維序轉世。彼時世傳雲荒‘九尾公子’的流言,人人皆信雲荒便是迦攝的投胎轉世,卻只有玖瀾一人想到,這世上能擁有那則讖語的,除了迦攝轉世,亦有維序本尊。雲荒為神尊半數魂魄化作之人,他雖不記前塵,待稍加點撥,總是能憶起自己的身份。
雲荒和玖瀾,應是許久以前便會過面了。一年之後,雲荒搬來黛青山,與我為鄰。彼時我亦是防著這一點,才藉著酒醉告知雲荒,母親不曾剜出我的心,故而我總是不死。這些誠然是謊話,我只是要試一試,雲荒會不會趁我不備用他的靈力來剜我的心臟。雲荒沒有。三年以來,他信我護我,我便漸漸地依賴了他。我忘了,他是為著什麼而來。
左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雲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