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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喉嚨口的玉佩被伸進來的手指取出,卸掉的下頜被合上,她爬在榻邊,劇烈地咳嗽和乾嘔,淚水奪眶而出,砸於平整冰涼的地面,暈出深色的圓。
多麼熟悉的一幕,時間彷彿回到了那個他險些掐死她的夜晚,只是此時葉瑾的心中早已無懼無痛。
丫鬟嬤嬤跪了一地,死寂的屋內,只能聽到葉瑾狼狽到狼藉的聲音,肺部就像破舊的風箱,隨著每一次鼓動發出難聽的呼聲。
又沒死成。
太可惜了。
被抓著肩膀仰面按倒在榻上時,顧筠看到的是女子充滿遺憾的淡然眼眸。
「第二次。」她看著他,啞著咳血般的嗓音,低低說道。
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
除夕那日,顧筠從宮宴上脫身出來,回到府裡時,正遇到面色難看的管家。
「侯爺,瑾夫人她……方才趁著眾人不注意,咬舌了……」
那一剎,刻骨寒意從腳下順著身體爬上來,顧筠甩開管家朝著後院奔去,連後面那句「還好發現及時」都未聽到。
林曦院中,燈火通明,漠然無聲。
顧筠踹開門,向著床榻的方向看去,只見女子唇邊染血,正靠在床榻邊沿,聞聲淡淡瞥了他一眼。
「第三次。」她未出聲,朝他做了個口型。
寒風刺骨,此時此地,女子淡然下盛滿瘋狂的杏眼,突然和另一雙眼角染上細紋的多情美眸重合在了一起,一樣的安靜,一樣的歇斯底里,一樣的無望。
光影幻滅,幽暗叢生,無盡的深淵中開出了一朵花,惡魔想將花吞入腹中,卻被花頸上伸出的刺扎穿喉嚨,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一室死寂,顧筠愣在原地,燭光將他身後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你恨我。」
他開口,嗓音從未有過的澀然。
男子晦澀難辨的注視下,葉瑾微微一笑。
她舌頭方才受了傷,說不出話,只能以眼神示意對方:難道你指望我愛你嗎?
傻孩子,強迫怎麼可能換來愛情。
葉瑾垂眸,出神望著自己的手腕,那上面還有昨夜被人攥出的指痕,痛到麻木,刺眼得很。
事到如今,要是再察覺不到顧筠對她病態的感情,葉瑾也白活這麼大了。
可是那又如何,他對她做下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哪是一句喜歡便能揭過的?
這個世界,也從沒有你喜歡了我,我就要反過來喜歡你的道理。
這麼下去誰都不會好過,不如放我去死,給彼此一個解脫吧。
葉瑾抬眼,正要試著說服顧筠,卻見不知何時對方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在她的目光中,他從袖中取出一個以布纏好的東西,將上面布條一圈圈解開,露出一個尖頭磨得無比鋒利的瓷片。
他坐到她身旁,拉過她一隻手,攤開,然後將那瓷片緩緩放入她的掌心。
瓷片帶著男子的體溫,燙得葉瑾忍不住縮了縮手,卻被人追著又將瓷片塞進來,握著她的五指,一一合攏。
確定葉瑾抓好瓷片後,顧筠握著那隻手,帶著她向上移,一路移,一直移,堅定而輕緩地,來到他的喉前。
深淵中,受了傷的惡魔捂著鮮血淋漓的脖頸發出一聲聲可怕的尖嘯,他看著葉瑾的眼睛,嗓音放得很輕。
「殺了我,」他說,「或者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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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你也有今天
謝謝昒昕、我問問、小公舉bxr的地雷,謝謝泥泥土豆芽、47071223、三稜草、小籠包、囧、他是夢裡很吵的月亮、牙菌上有君、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