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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看樣子已有段時間沒動過了。放在記帳單上的鋁質菸灰缸塞滿了菸蒂，菸灰都灑了出來。

&ldo;雅也，先把這個給你。&rdo;福田低著頭遞過一個茶色信封。雅也接過看了看，裡面有兩張萬元大鈔和幾張千元鈔。&ldo;這是……&rdo;

&ldo;到今天為止的工資。&rdo;

雅也看了看社長的臉。工資按天計算已將近半年。工作太少，就連唯一的員工‐‐自己都沒必要每天來了。每月二十五日前後發工資，今天是十一月十五日，比平常早了十天。

&ldo;您要把工廠關了？&rdo;雅也問。

福田縮縮肩膀，點了點頭。&ldo;訂單少到這種程度，實在沒辦法了。現在有活的時候才讓你來工廠，但其他時間你也不能光玩吧？我這邊也是，如果機器一週只轉三四個小時，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下去。&rdo;

雅也嘆了口氣，和以前自己家的情況一模一樣。&ldo;您有貸款？&rdo;

&ldo;嗯。&rdo;福田撓了撓頭，環顧辦公室一週，&ldo;這裡也不行了。&rdo;好像是說工廠和自己住的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了。

&ldo;不好意思，就這麼點錢。&rdo;福田看著雅也手上的信封。

&ldo;這個月一直沒怎麼幹活。&rdo;

&ldo;本來以為經濟也該恢復了，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rdo;福田搖了搖頭，&ldo;這樣下去，情況肯定會越來越糟。&rdo;

&ldo;今後您打算怎麼辦？&rdo;

&ldo;不知道。在這裡能待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吧，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rdo;

雅也不知該說什麼。他比誰都清楚，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ldo;你來這裡馬上就三年了，真快呀。&rdo;

&ldo;多謝您一直關照我。&rdo;

&ldo;該道謝的是我。幸虧有你，工廠多撐了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你，去年就會這樣了。你手藝好，應該能找到工作，好好努力吧。&rdo;

&ldo;社長也要努力呀。另外，那種事最好別幹了。&rdo;

&ldo;哪種事？&rdo;

&ldo;您接的私活，讓我做了不少，您以為我永遠不會發現那是什麼部件嗎？&rdo;

福田有些尷尬地扭過頭。

&ldo;尺寸差一丁點就能要人命。儘管社長您自己不會用，但發生事故時，被人恨的是社長。&rdo;

福田沒有點頭，臉上浮現出既像苦笑又像自嘲的表情，拍了拍後脖頸。

出了工廠，雅也徑直回到住處，現在吃晚飯還太早。他換了衣服，準備洗澡，想暖和過來再出去吃飯，打算去平時去的那家拉麵館。最近一直沒去過岡田餐館。

正在看洗澡水的溫度時，門鈴響了。一瞬間，他腦中浮現出有子的面孔。

&ldo;誰？&rdo;他站在門後問道。

&ldo;是我。&rdo;

聽到那聲音，雅也全身一陣緊張，趕緊開啟門。外面站著一個身穿薄大衣、留著短髮、戴著黑邊眼鏡的女人。雅也用了兩三秒才認出是美冬。&ldo;怎麼這副打扮？&rdo;

&ldo;別問了，先讓我進去。&rdo;美冬迅速擠到門內。她先摘掉眼鏡，又拿下頭上的假髮，方才脫去大衣。半長的頭髮被一個網似的東西束住了。美冬摘下那東西，用手指撓了幾下，想把頭髮梳理開。她映在壁櫥拉門上的影子不停地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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