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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她只帶了一刀,有點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發小鬼,不過,孫子是英雄,閻王爺大人應該會照顧的吧。
招娣乾枯老眼盯著翩翩起舞的紙灰,等到完全飄散,她站起身,辨別了下方向,繼續走。
有個人,應該比她更傷心。
她得代替孫子去看看。
孫子談了個女朋友,高中同學,也算半個青梅竹馬,寧家村的,叫寧婷,給她看過照片,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個好性格的姑娘。
這幾天裡,電臺,電視,幾乎全在報道英雄的事蹟,頭七夜,無數市民前往商場門口祭奠。
而作為英雄的相鄰,瞭解的更多。
招娣剛進村,便有人認出了她,問清來意,抹抹眼淚,把她帶到村外路口。
寧婷在那裡燒紙呢。
兩個只見過彼此照片,彼此期待正式相見的女人,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場合見面。
寧婷憔悴的彷彿乾旱季節裡的莊稼,當看到老太太,悲傷到乾枯的眼睛有了點生機,她蹲的太久,站起身才發現腳麻了,差點摔倒。
一隻手扶住了她。
那手,彷彿節沒多少生機的枯枝,乾瘦,卻堅硬的能撐起一片天。
似乎還傳來了某種失去的熟悉溫度。
她是他的親奶奶呀,這世界上的至親。
寧婷淚水洶湧而下:“奶奶。”
招娣彷彿頭次見到孫女婿般,答應的格外響亮,甚至還帶著點喜慶,她仔細打量寧婷,滿足嘆口氣:“本人比照片還俊,我孫子有福氣啊。”
七天了,沒人敢在面前提有關的字眼。
招娣那邊是瞞著,寧婷這邊是不敢說。
“奶奶,您怎麼來了?”寧婷哽咽看看老人身後,沒看到陪著的人,“今天是您的八十大壽吧,我,我本來”
她說不下去了。
悲傷在胸腔劇烈翻騰,堵住了嘴巴。
她們愛著同一個男人。
同樣放不下對方。
事發第二天,寧婷便去了,她想,她年輕,身體撐得住,奶奶年紀大了,她得替愛人照顧好奶奶。
最終,她只遠遠看了眼那個蒼老的背影。
這樣也好。
招娣點點頭,柔聲道:“我想到了,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暮色漸漸暗了下來,山脈只剩片綿延的模糊曲線。
招娣掏出懷裡的存摺:“聽奶奶說,不許拒絕啊,這裡面的錢都是小正交給我保管,本來打算你倆結婚時候用的,他為了救人而死,政府給的撫卹金就不給你了,我養老用,這個,必須拿著。”
寧婷哪裡肯要,可她敗給了老人的一句話。
招娣緊緊抓住她的手:“孩子啊,你不要,奶奶走的不安心啊,等見了小正,我怎麼給他說?”
寧婷看著老人的眼睛,黑暗遮住了渾濁和皺紋,那裡面流淌的愛,那麼熟悉,她再也忍不住,撲倒老人懷裡:“我要錢有什麼用啊,奶奶,我只想要他,要他好好的陪著我,說好的一起給您過八十大壽。”
她哭的幾乎背過氣。
農村白事很折騰人,從死亡到葬禮,按照性別,男的五天,女的七天。
這段時間裡,孝子孝孫待在靈堂守孝,不能出門,不能洗澡,等到了葬禮那天,披麻戴孝,磕頭從早上磕到晚上,折騰的人奄奄一息。
媒體批判這叫封建糟泊。
可是,老一輩傳下來的東西,都有一定的道理。
悲傷如果太重,傷人。
寧婷幾天裡只吃很少的東西,她哭不出來,整夜整夜睡不著,距離崩潰不遠。
被刀砍的時候,他痛不痛呀。
招娣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