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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文彰知道，這個案子即將接近尾聲，劉雲非說得好，他不可 能一輩子總在蘭州泡著，他早晚要回到北京，早晚要面對劉雲非。

因此在這個時候，戚文彰要考慮自己的出路了，或者乾脆說是退路。

代表一方敵特，去找另外一方特務組織，而且要向他們提供確實的軍事情報。這種事情是永遠說不清楚的。

馬大軍從戚文彰的表情上看出他有許多顧慮：&ldo;老戚，我知道這是個風險很大的工作。你不願意做也是理解的。&rdo;

戚文彰苦笑：&ldo;這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風險問題。&rdo;

1964暗戰原子彈（五）（19）

馬大軍想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ldo;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別存在心裡，可以跟我講。&rdo;

戚文彰想了一下，他仍然沒有說話。許多話不是能夠說得出來的。

馬大軍拍拍戚文彰的肩頭：&ldo;我猜得出來你的擔心。你做的事情，是我的決定。我讓你去臥底，去送情報的，這一點我可以寫一個絕密檔案留在保險箱裡面。&rdo;

戚文彰點點頭：&ldo;我知道你會做這些的。&rdo;

&ldo;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rdo;

戚文彰苦笑一聲：&ldo;馬部長，我們交往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我的為人你大概有個瞭解吧。&rdo;

&ldo;這當然了。&rdo;

&ldo;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吧。我相信馬部長你和軍區能夠給我出一份檔案。但是這個檔案除了證明我是你們派去臥底的，還能夠證明什麼？&rdo;

&ldo;你還要證明什麼？&rdo;

&ldo;你能夠證明我在臥底的過程一貫表現堅定嗎？我是掌握大量重要情報的人，你能夠保證我臥底的過程中沒有危害國家利益嗎？&rdo;

&ldo;這這未免想的太多了吧。&rdo;馬大軍覺得戚文彰這麼思考有些過分緊張，要是都這麼說，那就沒有臥底這回事了。

戚文彰看馬大軍並不理解自己，就不再說下去了。

&ldo;你再容我考慮一下。&rdo;戚文彰最後說。

&ldo;你是不是擔心中島芳子？我可以派偵察員暗中保護你。&rdo;

戚文彰搖搖頭。

顯然馬大軍遠遠不清楚戚文彰如今的政治處境。戚文彰臥底的訊息如果落入劉雲非的手裡，那麼他會有多大的誣陷空間呢？戚文彰是親手把情報送給了敵特啊，誰能夠說那些情報是無害的呢？如果這次行動不能把敵特一網打盡，而且收回那個地形圖，那他們就等於向敵人輸送了軍事情報。

戚文彰當然知道，派一個人去敵方陣營臥底，第一重要的不是這個人的偽裝能力，而是他的可靠性。如果他叛變了，那後果可想而知。

當年胡宗南身邊的熊向暉，同時掌握著毛澤東、周恩來等人的性命啊。

反過來從被派遣的人的角度上看，他是否被信任就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不被信任，那麼他在敵營裡面的事情就永遠也說不清楚。

那麼現在戚文彰受到信任了嗎？答案是那麼明顯。可以說在他的周圍，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我用腦袋擔保戚文彰是好同志。唯一能夠給他證明的馬大軍就是那麼可靠嗎？別忘了，那是一個充滿了告密、出賣和背叛的年代。

而且，還有一個更加直接的危險，那就是隱匿於黑暗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從背後下毒手的中島芳子。

戚文彰一個人再次沿著黃河岸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感到沉重、茫然還有幾分無奈。現在的事態就是，這個情報只有讓他去送，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