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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廣達一聽差點沒有笑起來，那個年月，別說沒有人這麼問，恐怕就是想也很少有人這麼想吧。他扳起面孔：&ldo;黨啊。沒有聽過這首歌嗎？黨叫幹啥就幹啥？&rdo;

&ldo;得了吧，什麼黨啊，不就是你的決定嗎？你是誰？是主席嗎？

是總書記嗎？你的一句話就代表黨了？&rdo;

孟廣達頓時張口結舌，他毫無思想準備，那個年月他哪裡聽說過有人這麼反問的。

&ldo;你，你這個小同志態度很有問題！我代表組織跟你談話，那就是黨的決定啊。總不能一個畢業生的工作安排也要由總書記去批吧？&rdo;

&ldo;這個決定，不管用誰的名義，都是錯誤的，你們這是棄人所長，用人所短，強人所難。&rdo;何其妍態度十分堅決。

孟廣達臉一繃：&ldo;你服不服從組織決定是原則問題。&rdo;

何其妍走出孟廣達的辦公室，有一種天昏地暗的感覺，自己的夢想就這樣毀於一旦。偵查員，共和國衛士，這些過去時刻縈繞在腦子裡的概念，忽然變得十分遙遠。她站在大殿前面，對面的假山怪石嶙峋，幽深而冰冷。她感到無助，孤獨，有力使不上，這裡沒有人理解、在意她的理想和過去的全部努力。在他們看來，她只是再平常不過的棋子，對了，他們叫螺絲釘。螺絲釘不管多麼剛硬，如何永遠閃光，都是不可能破案的。她忽然產生一種好奇，那麼在這裡破案的人究竟都是些什麼人呢。正這樣想著，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面前。

1964暗戰原子彈（一）（10）

戚文彰匆匆走進大院，他一眼就看到失神的何其妍。他主動打招呼：&ldo;小何同志，你報到手續都辦好了？&rdo;

&ldo;辦好了。&rdo;

看到戚文彰何其妍首先感到幾分不好意思，人家都知道自己要當偵查員了，現在倒好，弄了個內勤，也就是坐辦公室寫稿子的。這話怎麼開口啊。她有意岔開話題：&ldo;戚同志，你來這裡辦事啊？&rdo;

話一出口她就感到苦澀，如果她被分配做外勤，她現在的問話一定是：有什麼情況啊？是不是來報案？

戚文彰沒有等她多想，卻向她伸出了手：&ldo;小何同志，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安隊伍。以後咱們一起工作。&rdo;

何其妍一愣：&ldo;你不是市委調研處的嗎？&rdo;

戚文彰笑笑：&ldo;我們外出調查，都是以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員為公開身份。&rdo;

何其妍眯起大眼睛：&ldo;這麼說你是一個搞外勤的？&rdo;

戚文彰稍帶幾分靦腆地笑笑：&ldo;七處五科的偵查員。&rdo;

何其妍忍不住脫口而出：&ldo;你倒是偵查員！&rdo;

這到哪裡去評理？這麼個文弱書生，看起來也就是給市長當秘書的材料，在公共汽車上連自己錢夾都保不住的人，竟然是偵查員。

戚文彰倒沒有注意到何其妍的表情急速地變化。他問了一聲：&ldo;分配你做什麼？&rdo;

一肚子不平實在是壓抑不住了，何其妍大聲說道：&ldo;螺絲釘！&rdo;

說完她頭也不回徑直走出了大門。

5時間再往回倒拔兩周。香港正值酷熱夏季，經羅湖來九龍的旅客中有一個很不起眼的白人婦女，她沒有化妝，也沒有穿同年齡外國女人常穿的漂亮時裝，而是穿了一身綠軍裝，胸前還別著一個毛主席像 章。這在那個時代，看起來十分的普通。

這個女人走進香港境內之後便迅速走向等候在那裡的一輛黑色雪佛蘭ipala轎車。雪佛蘭汽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