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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打敗自己的敵人，就一定要從根本上擊垮對方的靈魂。戚文彰想到，正義和邪惡的較量絕不是靠限制自由而作出結論的，絕不能迴避政治和制度的差別。要敢於用對方的語言說話，敢於接受對方的思維邏輯，敢於正視對方的司法體系，這樣才能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戚文彰再次去了景山中街沙灘，他第二次拜訪了國際法專家張友漁先生。

&ldo;張教授，我需要一種理論武器，這是敵人也聽得懂的，甚至是承認的。我要讓這個敵特明白，他對中國人民犯下的罪行，到了世界任何地方都會受到相同的懲罰。&rdo;

張友漁看著戚文彰眼睛放出異樣的光芒，他沒有想到這個剛剛三十出頭的年輕偵查員，僅僅時隔不到一年，思想就有了這麼大的飛躍。他現在已經懂得從國際政治和國家法的角度看待這場反諜鬥爭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法律武器了。

&ldo;既然這個德國人胥林德是給美國中央情報局工作，那麼我就按照美國的法律衡量他一下。據我所知，美國聯邦法律中有五十多個涉及到核武器的死刑條款，特別是美國的原子能法，對於判處死刑的條款更為詳細。&rdo;

&ldo;有沒有具體案例？&rdo;

張友漁幫助戚文彰查詢：&ldo;五十年代，一個加拿大籍的左派分子，把美國核武資料偷出來送給了蘇聯，被捕後被美國判處死刑&rdo;

經過向張友漁請教，戚文彰的心裡越來越有了底，這一次他作了充分的準備。他要打一場具有國際水準的反諜道義戰。他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敵人多麼狡猾多麼頑固，他一定要摧毀對方的精神壁壘，用這個高層間諜作為自己的突破口，一舉扭轉在偵查工作中的被動局面。

再次見到胥林德的時候，戚文彰首先放鬆了許多，他問：&ldo;原來你在德國是貴族的後代啊。&rdo;

胥林德一愣：&ldo;你怎麼知道？&rdo;

1964暗戰原子彈（五）（5）

戚文彰說：&ldo;透過你的名字，特魯茨&iddot;馮&iddot;胥林德。我剛剛瞭解到，這個&l;馮&r;在你們的國家是一個標誌著貴族身份的姓氏，對吧。&rdo;

胥林德繃緊的情緒放鬆了。至少他覺得對方透過他的姓氏，認識到了他的社會地位，算作是對他的一種認可。這麼一來，他的敵意有所減少：&ldo;你說得很對。我的祖先在德國的確是很有身份的。&rdo;

&ldo;從這個角度上看，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卻不明白，身為你這樣的貴族，為什麼也會冒這麼大風險去當間諜。&rdo;

&ldo;首先說明的是，我並不認為我做了不適當的工作。如果說我做的什麼會給自己帶來某種風險的話，我只能說，那是一種理念。&rdo;

果然狂妄，活脫一個沒落貴族的窮酸氣。

戚文彰點點頭：&ldo;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坦誠。&rdo;

&ldo;謝謝。&rdo;

戚文彰不慌不忙從自己的公文包裡面拿出三本&ldo;紅寶書&rdo;：《毛主 席語錄》的三個版本，英文、德文和中文版。他把兩個外文版&ldo;紅寶書&rdo;

遞給胥林德。

&ldo;我想不用我說你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吧？&rdo;

&ldo;我知道，這是你們的《聖經》，毛主席講話的摘要。&rdo;胥林德不無嘲諷地說。

戚文彰沒有答理他，心裡說，不管你叫它什麼，只要你明白這書的分量就行：&ldo;請你開啟第72頁。我念中文你念隨便什麼外文。&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