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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酸澀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深吸了一口氣,直視他充斥著暴怒的茶金色眼睛,毫不避讓:“索庫,你若真想幫助臨宇,你若真想報復我和亦寒,就請你,變得更強,強到任何人都無法再傷害你……”
話音剛落,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索庫的表情,竟只覺眼前毫無徵召地一黑,我一頭向前栽倒在地上。
第38章 此去經年(一)
我睡得迷迷糊糊,說不清有什麼疼痛或不適,只覺身體腦袋都不像是自己的。明明醒著,卻睜不開眼,也記不起今夕何夕,此處何地。
忽然感覺有一雙清涼的手在我臉上撫著,片刻之後,溫度慢慢變化,冰涼的指尖,灼熱的掌心,冷時凍得我顫抖,熱時又燙得我乾渴。
恍恍惚惚間,我彷彿又聽到徐冽在我耳邊用悲嗆的聲音說著:“你究竟要我怎樣,是不是隻有死了,你才會回頭看我一眼?”
他痴狂地看著我,笑容變得悽豔,忽然舉起刀往胸口扎去,一下又一下,鮮血噴湧,綻放在雪白的襯衣上,像開了大片的山花。我不記得自己是否睜開了眼睛,也分不清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境,只覺心痛到了極點,慌亂恐懼洶湧著撞在胸口。
我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哽聲道:“徐冽,何必要這般作踐自己?曾經我愛你至深,只是如今……”已消散了,就算你用傷害自己來讓我痛,那愛也再不會回來!
忽然只覺胸口一窒,彷彿有冰冷的鎖鏈狠狠勒上我身體,又似有厚重的棉絮緊緊矇住我頭臉,讓我不能吸氣,不能吐氣,甚至無法讓心臟跳動。
一時寒冷如冰,一時又熾熱如火,我彷彿要溺斃在這樣漫長的痛苦裡,無法呻吟,無法求救,無法呼吸。可是不知為何,這般痛苦的煎熬裡卻又似透著一抹熟悉一抹悲傷,讓我痛得留戀,痛得暢快,甚至痛得渴望。
終於,我從窒息中逃脫了出來,昏昏沉沉間只覺仍有一雙手撫著我的臉,輕柔、惶恐、小心翼翼,像在呵護著珍寶。輕軟溫香的被蓋在了我身上,那雙手將被角掖緊,又拂開了我的額髮,用乾裂的唇在我額頭烙下一個吻。
那吻如羽毛般輕柔,點水般短得來不及體會,卻讓我滿心彷徨盡皆散去,只餘淡淡卻真實的溫馨幸福,縈繞在心間……
醒來的時候,我一時記不清自己是為什麼從夢中脫了出來,只覺喉嚨乾渴,手腕絲絲作痛著,渾身倒並不難受。
我睜開眼,刺目的亮光讓我一時什麼也看不清楚。我靜靜等那陣刺痛過去,一動不動享受這愜意的瞬間,直到模糊的聲音傳入耳中。
“……皇上,不如讓屬下去查探一下,這般身分不明的人留在身邊……”
這聲音有三分熟悉,我側目看去,卻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穿著件灰色的文士衫,身形略顯削瘦,卻瞧不出是誰。倒是他對面的秦離目光灼灼地望著亦寒,不再年少的臉上已刻上了滄桑的痕跡顯得冷酷,但此刻的表情緊張中夾著期望,倒將那肅殺之氣沖淡了不少。
亦寒的臉我只能看見側面,半邊抿緊的唇,冷厲的表情,高挺的鼻子,緊繃的身體,似乎每一根線條都透著清冷之意,卻又偏偏那麼張狂,冷而傲,淡而狠。
只聽他用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朕只給你三日時間。”
那灰衣謀事單膝跪下,應了是,才轉身離去。掠過殿門的瞬間,他將目光轉向我躺著的地方,對上我的眼,卻絲毫不慌,反陰冷地笑了笑。
我幾乎想拍著腦袋叫聲:原來是你!難怪那聲音既有些印象,又覺不甚熟悉。原來竟是五年前方發誓效忠於我的謀士——韓寧。
腦中不自覺浮起那張清俊雅緻,如竹露清風般的臉,心中暗道:韓寧既在亦寒麾下,卻不知韓絕現在何處。
韓寧含笑而去,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