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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再看到索庫白裡透紅的臉,我幾乎又要發笑。他狠狠瞪著我怒道:“你若再笑一聲,我讓你馬上人頭落地!”
我打了個抖,笑意也慢慢淡去了,望著遠方淡淡道:“殿下,你越在意不願讓人提及的東西,別人越發會在背後議論。反之你若不去理會一笑置之,別人覺著無趣,流言也便散了。”
索庫真的是個很較真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樂便是樂,怒便是怒,他雖學會了隱藏他的表情,卻沒學會調節自己的心情,也遮掩不了眸中神光。這樣的人,或者值得敬佩,卻無法在帝王之家久存。
我收斂起心緒,沒再去深究他的神情,凝神問道:“還請殿下告知,我師兄的權利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被架空的?”
索庫答道:“無法說出準確的時間。大概是在五年前,臨宇出使金耀國卻中途身染重病而歸,一養便是半年。此後他仍足不出府,也不見任何人,若非每日仍在朝堂上站立,讓人幾乎懷疑他是憑空消失了。”
我一震,腦中似有一根弦拉過,隱隱產生了一個模糊的念頭,卻又一時說不出來。只得繼續問道:“那雲顏……我嫂嫂呢?”
索庫略帶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搖頭道:“我未能查得她行蹤,一度甚至以為她死了,但她乃一品誥命夫人,若身亡必然會有些儀式,卻沒有這方面訊息。”
我唰得睜大了眼,心中豁然一亮,彷彿在迷霧中暈頭轉向的人忽然觸到了一抹陽光。
我怎麼會忘了這最大的可能呢?站在朝堂之上的秦洛根本不是臨宇本人,而是戴著人皮面具的雲顏。也只有雲顏才有能力製作出惟妙惟肖的面具,能用藥物改變自己的聲音假扮成我。她的體形本就與我相仿,至於身高,只需穿上內增高的鞋履便可掩飾。
可是,雲顏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扮成我的模樣,讓世人誤以為少年丞相秦洛仍未死去,為的是什麼?難道……
我呼吸一窒,心底的想法翻湧而來再無法掩蓋,眼眶竟有些溼。是啦!雲顏這傻瓜定是以為我還會回來,所以不惜用五年的朝儀和失蹤為我鋪好後路。她又怎知,我即使回來,也再不可能以臨宇的面貌,臨宇的身份。
我以手掩面,不想讓索庫看見我的失態。如果雲顏一直在假扮我,那麼亦寒呢?他又在哪裡,以何種方式等著我?用怎樣的心情等著我?
我勉力平復了心情,才放下手,望了眼船的前方,才道:“殿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索庫低低道:“說吧。”
我抿了抿唇,回首道:“問以前你須保證不會治我的罪。”
索庫兩道濃眉皺起來,不耐地催我:“要問便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淡淡道:“殿下此次來歧芒,可是為了助那孤軍深入劸刕城的風帝?”我對他驟然收縮泛起殺意的雙瞳視而不見,仍是漫不經心地道,“風吟出雲向來唇齒相依,水陸護持,風帝若亡,風吟必傾然倒塌,出雲的日子也當不會好過,所以殿下必須相幫風帝。偏偏殿下卻對那風帝很是不齒,是以將出雲水路援軍的指揮責任拋給旁人,自己扮作商旅獨身前往劸刕邊境檢視戰事。”
我向他微微一笑道:“殿下,林藍猜的,可都正確?”
喉頭忽然一緊,索庫的手已牢牢掐在我脖子上,那原本燦爛耀眼的茶金色變得森冷如利劍:“你究竟是什麼人?到我身邊有什麼目的?”
脖子被扼得很緊,我發音有些困難,所以原本該是漫不經心說的話,反倒有了一字一頓的鄭重:“我是臨宇的師妹,他會的,我自然也會。至於我為何能猜得如此清楚,殿下可……還記得那日在馬車裡與維慕說過什麼?我……聽得不多,得出……這些結論卻足夠了。”
索庫神色變幻莫測,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