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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輪椅裡。她們幾乎都快忘掉瀝川站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絕望的時候,我又想,就算瀝川鐵了心地不肯來,至少會派René來。或者,讓René給我打個電話。
我也沒看見René,也沒接到過電話。
想起以前和瀝川在一起的日子,我倒真的不曾生過病。連發燒都不曾有過。不過,每次月事來臨,我都會很不舒服。瀝川會讓我躺在床上不動,然後會為我煮湯。肚子痛得厲害時,他會把雙手按在我的肚子上。學氣功大師的樣子,向我“發氣”。瀝川一直很會關心人啊!
車禍之後的第二個月,艾松不得不回研究所工作。雖然不是坐班,他要上課,要做研究,不可能像頭一個月那樣長時間地陪著我了。其實他對我的情誼已讓我覺得很愧疚了。我反覆要求他不要再來陪我,因為有李阿姨照顧我,又專業、又細緻、又周到、又耐心,我實在不需要另一個人在旁邊。艾松不同意。仍然是每天都來,雖然停留的時間比以前短,但他到書店給我買小說,買DVD,買電視劇,變著法子替我打發光陰。有一次他居然一口氣陪我看了八集的《雍正王朝》。見我昏昏欲睡,他就趴在我的床邊改學生的論文,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講話。
51 (出版暫時停更)
可是,我的情緒還是漸漸地低落到了零點。每天晚上,艾松一走,我就開始流淚,一直悄悄地哭到深夜。雖然我知道瀝川有難言之隱。可是,我絕對料不到,他就住在我身邊,聽到我出事的訊息,居然不來看我一眼。
我深深地迷惑了。瀝川真的還愛我嗎?
如果愛與不愛沒有區別,為什麼要愛?
這樣辛苦、這樣沒有結果的愛情,我還要堅持下去嗎?
由於不能動彈,骨折那條腿的肌肉開始痿縮。訓練有素的李阿姨加強了按摩的力度。可是,我內心裡的某一處,同樣也在痿縮,而且……越縮越小。
每天躺在病床上,我都痴痴地對著門口做白日夢。夢見瀝川捧著一把鮮花來看我。樓道的腳步、輕微的咳嗽、和門前忽隱忽現的人影,都讓我懷疑是他。
然後,當一切都證實不是瀝川的時候,我木然了。
我在期待和失望中反覆摧殘自己。
漸漸地,我開始長時間地對著窗外發呆,不想理睬任何人,也不想說話。我的腿腫得大大的,以至於我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疼痛都變得陌生了。
有一次,實在太心煩,我擅自把點滴的針頭拔了。艾松知道了,嚴辭勸我。我忍不住對他大吼大叫。之後,我又向他道歉。然後,我借題發揮,命令他最多一週來看我一次。
艾松堅決不同意:“不行!你的傷是我造成的,我將一直照顧你到出院!”
在情緒嚴重的失控中,我度過了黑暗的第二個月。腿瘦了一大圈,上面還有很大的疤。我被轉入一家康復醫院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功能訓練。
翻譯組的姐妹們來看我時,都說我瘦得跟麵條似的了。
“可能是吃素吃的。”艾瑪說,“你現在病著,更需要營養,還是別吃素了,我讓我媽給你燉紅燒肉吧。”
“不成不成,我的意志本來就薄弱,喝了艾媽媽的骨頭湯已經很享受了。不能再出格了。我要堅持信仰啊!”
“嗯……喝了我們家的湯,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做我們家的媳婦了?”艾瑪笑眯眯地暗示,“告訴你吧,那湯頭幾次是我媽做的,後來艾松自己就學會了,現在你喝的都是他做的了,我都能趁機蹭上一碗,怎麼樣?艾家大少不錯吧?人家為了你,一連放棄了兩次去美國開會的機會呢。那邊和他一起做課題的,都罵死他了。”
“真是挺感謝他的。”我真心地說,“你們家艾松人真好。”
我沒有問起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