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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姚海棠瞬間覺得自己跟剛穿來似的,這一下兒就到了去年初來乍到的時候,那驛站那雨那少年以及那些話:“就是那夜在驛站裡見過的四公子,那你們那位九公子找著了沒有?”
“沒有。”
“噢。”
然後就徹底沒話了,姚海棠正心緒萬端著,而喬致安並不是在姑娘家面前很能說會道挑得起話題的人,所以喬致安等著,等著姚海棠提問,然而他再來回答問題。
過了許久,姚海棠又抬起頭來看著喬致安說:“我還想去看他。”
在喬致安還沒回答前她又說:“算了,不去”
又過了會兒,姚海棠又說:“還是看一眼吧。”
然後又說:“還是不去的好”
看著她來回折騰了好幾回,一直拿不定主意,鬧得喬致安都受不了她了,哪有這麼掙扎的事兒,無非就是看一眼,哪來這麼折騰的心思。伸手拎了姚海棠,叫喬府的人準備好了馬車,把姚海棠往馬車上一塞說:“既然你決定不了,我替你決定了,走……”
當馬車行駛到和園外時,姚海棠依舊在掙扎著,她一直是個心思很糾結的人,這緣於她對這一切並沒有安全感。如果說從前她的安全感來自於杜和,來自於尋徑園和雲涇河熟悉的鄉音,那麼四公子是不安全的,和園是不安全的,京城也是不安全的。
這樣的對比讓姚海棠很難以下決定,她是個沒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的人,所以對這樣的事很難以抉擇。在現代她的生活總是過於平淡而順遂,這樣沉伏起落她實在很難以釐出頭緒來。
“去報四公子,喬致安求見。”
門房抬頭一看,連忙堆滿了笑容上前一步說:“喬院長來了,哪兒來的通報之說,在公子這兒,您哪兒用得著通報啊。”
這會兒姚海棠以為杜敬璋會從善入流,卻沒想到喬致安依舊堅定地說:“去通報吧,規矩總不能少。”
於是門房也不再多說,連忙派人去通報,不久後就有人跑過來說:“喬院長請進,公子在書房等喬院長。”
接著喬致安就領了姚海棠進去,一路曲曲折折地起頭光與暗之間,姚海棠覺得這情境倒和自己的心情差不多。
最終站定在書房門外時,姚海棠又退了兩步,惹得喬致安看了她兩眼,只是再看她她也是退了不會再站回來。
膽小兒,她向來就是那上不得檯面,遇不得事兒的,生活上的事兒她還處理得來,可感情上的事兒,她從前沒處理過,現在依然不知道怎麼處理……
37.何如不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極限,姚海棠從前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她以為自己就是那世事不知,什麼事兒都敢蒙著腦袋一閉眼就淌過去的。但事實告訴她,如果是感情她沒法兒淌過去當看到杜和……或者說杜敬璋時,姚海棠就知道自己的極限到了,她設想過若干種見面的方式,從來沒有想到過是眼前這樣。
若是風月場面一般的香豔情景,她至多難受,或者鄙視;若是冷眼以待她最多心裡罵幾聲;若是溫和如神仙一般的相見,則或是悶著發疼;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姚海棠從骨子裡泛出寒意來。
一個人看不清面目,後背上交錯的血痕洇透了衣裳,不止是背上,甚至是手臂上,腿上,都隱隱有血痕,那人跪在地上既不反抗,也沒有求饒,只是一味地沉默。
“不要求死,你死了同樣的痛苦會加諸在你的家人身上,只要你活著一天,我護他們安享太平日子。”杜敬璋的聲音很淡,淡得就像是晚風裡散來的淡淡香氣,卻只讓人覺得冷冽刺骨。
這時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抬了頭,臉上有了笑意:“但願公子一世沒有弱點,沒有在乎的人,如有那時您加諸在我身上的,我必加諸在您在乎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