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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灑了。」羅德瞥他一眼,嗖地將磨好的劍歸入劍鞘。
尼祿慌亂起來。他窘迫地挪步進來,涼靴裡的腳趾不自然地蜷起。他的腳背很細嫩,此時顯有一層緋紅色。
羅德鷹一樣的雙眼盯到他微微顫抖的手,沒說什麼,一個轉身就坐上窗臺。
他用手肘頂開百葉窗。
仲夏正午的羅馬,遍佈著金黃的塵土,象一灘熔化的黃金澆灌其上。
羅德倚靠著窗框,慵懶地耷拉著眼簾,手裡玩弄似的撫摸劍柄。他的頭髮被吹得亂翹,他就任髮絲亂飛,一副頑固而任性的樣子。
「有什麼事?」他歪過臉問,黑睫毛閃有一層瑩潤的彩色。
尼祿的眼睛亮得象日暈。那本應該因為強烈的正午陽光而不適地眯起的,但並沒有。
「明天是卡里古拉的葬禮。」他說,「我要為他抬棺,還要面對民眾做葬禮演講。」
羅德眯起的眼睛猛然睜開,瞬間又慢慢闔上。一道極鋒利的暗芒從他眼裡威射,好象什麼陰險而無名的暗器。
「遲來的葬禮。」他沉沉地說。
「他的葬禮遲來了八年。」尼祿接道,「他被他的親衛刺死,屍體燒了一半就埋了。我母親為了讓我能在公共面前露臉,又把他的屍體挖了出來,重新燒給所有人看。」
羅德一臉思索的表情。他的手指微抖,緩慢地撫著劍刃,好象在壓抑著什麼。
當年,泰勒斯因為刺殺皇帝而處以極刑。身為兒子的羅德本應該也被處死,但馬爾斯動用很多人脈和財力,才讓羅德倖免於難。
從那時起,羅德不得不對外隱瞞姓氏。
「悲哀的皇帝!」他冰著臉說。他的語氣銳意而硬邦邦,好象裡面藏著一把劍。
「沒人會為他悲哀的。他嗜賭如命,又無能得要命!」尼祿冷淡地說,「他是一個沒有政績的糊塗皇帝。」
羅德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刺眼的陽光已使他不耐,而他懶洋洋的模樣好似一頭匍匐著休憩的豹子。
他抽出利劍,把玩般地在手掌裡打旋,「總之他是個悲劇就是了!」他滿臉驕躁地說。他漆黑的剪影象一筆黑墨洇開在金黃的羅馬中。
白亮的劍光象遊龍一般橫掃,刺痛了尼祿的眼睛。然而他忍著疼痛,捨不得閉眼。
人心乃貪婪而善忍之物,追逐快感凌駕於忍耐痛感之上。
尼祿輕輕呡了一口牛奶,白色的奶漬沾留在他唇邊未退的絨毛上。
……
卡里古拉的葬禮可謂聲勢浩大。
司葬們打扮得花裡胡哨,他們穿著卡里古拉生前穿過的衣服,戴著冥神面具,抬著黑色木棺湧進街道。站在前面的演員在身上和臉上塗滿白|粉,一路跳著頗為滑稽的舞。身穿黑衣的女子在隊伍後面大聲哭喪。人們站在街邊,朝棺材上撒花瓣。
尼祿穿著黑喪服,懷裡抱著卡里古拉的石膏像,走在整個隊伍的中間。
他化了濃妝。銀髮上灑滿金粉,濃重的墨線象箍子一樣緊緊箍住他青稚的雙眼。他的嘴唇泛著紫紅,上面塗著用紅海藻搗碎而製成的口紅。
他稚氣未脫的五官,已經因為這濃厚的妝容,而初顯成年人的深邃與成熟。
羅德就走在他的身後側,一貫的黑衣,如附骨之遊魂一樣跟著他,手裡照例按著他的長劍。
他沉穩的黑色身影,象一道重劍的暗光劈砍開一路的吵鬧聲。
尼祿手抱重物走了一路。他滿頭大汗,呼吸有些紊亂,幾縷汗濕的頭髮黏在前額。有幾隻蚊子圍著他亂叫,被他不耐煩地趕走。
「我快渴死了……」他低聲對羅德說,「這些可能帶著瘧疾的蚊子總是圍著我轉!」
「忍耐。」羅德平靜地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