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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層閻王殿通口還剩下最後一丁點沒有閉合,她單薄孤獨的身影在那樣人鬼自危的地方搖搖欲墜,隱約透出些瀕死的絕望,卻又分明笑著,大概是歡欣的。
楚翛悚然一驚,沒來得及思考過來,身子便當機立斷地向前撲去,卻被仍死死固定在柱子上的鋼刀逼了回來,只好忍痛低聲喝道:&ldo;你為何偏偏就要如此?陪著他灰飛煙滅又能怎樣?那一魄如今已然歸於我手,你就不能…你為何就不能…&rdo;
安心放下,轉身走過奈何橋,飲過孟婆湯忘卻前塵所有,以這還保全完整的靈魂再活一次呢?
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再說不出來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嘴上說來最是輕巧,將心揉碎了換做自己去想想,放得下麼?
百年生死難忘,想當初不過該是一招美人計攬江山風月入懷,那人為情為憎化身成魔本不該與她再相關,卻不曉,愛恨痴纏間拿捏不準心中洪流分寸,竟是轟然決了堤。
餘生以為該是富貴傍身無憂無慮,誰道卻再沒忘卻那一夜身心相觸,常道情深不壽,原是旁人從未有過這般刻骨銘心的情愫。
不過區區年,陽壽耗盡,陰間遊離飄蕩數載之久,竟是仍未見得那人,卻又不是投了胎,閻王殿生死簿上沒他的生辰八字。
陰差鬼面說她執念深重情思不斷,魂靈本該是無牽無掛一身輕靈,她這樣特立獨行與眾不同的沉重鬼魂,是連奈何橋都走不過去,中途斷線山崩地裂,緊接著便是深不見底的地獄深淵,所謂天地間極陰極暗死地,連閻王爺都不曾見過的酷烈煉獄。
吾生巫山雲滄海水看過,不負輪迴,該安息了。
&ldo;我已經…不願再活一回了。&rdo;她輕輕彎起嘴角笑笑,在裂口嚴絲合縫閉上之前,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悄然無聲跌落深窟,恍惚間,那對梨渦倒是無比鮮明地殘留在楚翛眼底。
隨著裂縫的閉合,戳在他身體中的鋼刀漸漸只剩下一角殘破的光影,楚翛從生生死死中回過神,只覺這樣激勵的戰鬥和情緒撬走了他大半神智,只能憑藉僅存的星點意識想到:子瞻那裡如何了?
塵埃落定之前三四日,秋笙本人還在滿是海面沙盤的軍帳中焦頭爛額,於子忠去帶人清理物資糧草一類,四個人將腦袋湊在一處,指點著沙盤寫寫畫畫。
秋笙咬著杆狼毫毛筆,皺著眉沖剛剛快步進來的豐青問道:&ldo;阿翛去哪兒了你知道麼?&rdo;
豐青被問得一怔,左右看看站在一旁得到韓建華和路充,三人面面相覷了片刻,眼中皆是一派不加掩飾的不明所以:&ldo;秋爺…自那日商討戰術完畢後各自回到營帳,末將便再未曾見過楚公子,不知秋爺為何會如此發問?&rdo;
韓建華搖搖頭補充道:&ldo;楚公子不是一直同你在一處的麼?早上出事的時候沒看著他出來我們倒也意外,還當是你捨不得他拼死捨命呢,敢情倒是離家出走了?&rdo;
&ldo;老韓你不想在這兒捱揍就快少說兩句,&rdo;秋笙淡淡道,一面前後思索一遍,一面轉身看向微微皺著眉頭的路充,&ldo;你在高閣上看的清楚,當時雅爾夫那小破船上可否有個鬼見愁的木偶娃娃?&rdo;
路充倒也是個記性眼神都一流的神人,他不過是斂下眉眼靜靜思索了片刻,再抬頭時,已是無比篤定地答道:&ldo;有倒是有一個,只是從不曾有過任何不妥異樣之處,反倒是雙方一開炮不久後,竟然模模糊糊從那娃娃旁側升起一團黑霧來,離得遠了看不分明,竟像是有所目的一般橫衝直撞到豐將軍戰艦前頭去了。&rdo;
感覺兩對殺氣騰騰的目光直勾勾鎖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