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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接了她遞過來的熱茶，目光失神一瞬，隨即便恢復如常：&ldo;正如他始終堅定不移相信我最終能夠勝仗，我自然也是信任他的實力…只不過是怕他總是無所不用其極傷害自己而已，畢竟他也是個前科累累的作踐鬼。話說回來，&rdo;神色微微戲謔，偏過頭來看著何靈雨，調笑道，&ldo;你便不擔心你家老王麼？&rdo;

何靈雨抬頭，清麗俊秀的面龐上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

秋笙不緊不慢喝乾了茶水，咂咂嘴咬了塊被擠扁了的綠豆糕慢慢嚼著，就在他以為何靈雨不會針對這個問題作答時，卻聽得一聲低低嘆息，繼而便聽她道：&ldo;怎可能。&rdo;

秋笙一手拿著豆糕，一手抓著她前些天趕製出來的西洋艦隊構造圖眯著眼研究，順口應了句：&ldo;別怕，江南沿岸看好了就成，等到包抄過去也不會有什麼大危險。真正頂在風口浪尖任由雅爾夫劈頭蓋臉亂打的是咱們，這會兒他還指不定多操心你呢。&rdo;

&ldo;我倒不是擔心這個，講句實話，他作為一代忠心耿耿名將，於戰場為國捐軀也是死得其所，我沒必要為此事憂愁。&rdo;

秋笙緩慢咀嚼的動作一停，將圖紙捲了卷往懷裡一揣，問道：&ldo;怎麼講？&rdo;

何靈雨輕聲長嘆，突然湊過去低低說道：&ldo;他身居威州本來無甚大礙，只是眼下帶著西北軍兵馬前來江南戰場支援，一旦此戰成功，其中賞賜必然少不了。其一，功高蓋主，其二，&rdo;頓了頓，卻是轉了問題，&ldo;秋爺，平定山河後，您可是計劃繼續當這江山霸主？&rdo;

秋笙皺著眉盯了她片刻，道：&ldo;你是憂心他愚忠？將來秋維若是登位，他會不擇手段跟那人分庭抗禮？&rdo;

&ldo;你我青梅竹馬之誼，彼此間也還算得上半個知己，你如何想法我會不曉得？&rdo;何靈雨低聲道，&ldo;你是不是想要南疆那塊地盤？這些年紛戰四海能將你牢牢拴在這位子上，一旦河清海晏要治國了，我就不信你還能呆的住。&rdo;

心事被眼前人一五一十揭了個對穿，秋笙訕笑兩聲，接了何靈雨飛來的一記白眼，這才正經嚴肅起來：&ldo;我是從來沒打算在這京城中久居，南疆雖說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天府之國，卻也是個天高皇帝遠的風水寶地，況且阿翛也對這地方始終印象不錯，總比終年冰天雪地的崑崙山好得多。這皇位我是必定坐不久，但你也清楚秋維辦出來的那些破事，能不能將此位讓給他也是件左右為難的事…只一件事。&rdo;

何靈雨難得地帶了點愁眉苦臉的神色看著他。

&ldo;若這皇位將來到了秋維手裡，也必定是我心甘情願禪讓給他的，這人雖然狠厲毒辣，卻也是個不願在將領身上找麻煩的主。只要王登多少敬重著他些，便可相安無事了。&rdo;秋笙拍拍手掌將豆糕渣抖落，伸手別了下何靈雨散落耳邊的碎發，&ldo;還有你，老老實實呆在花都副站便萬事大吉了，少去摻和西北軍和秋維牽扯的那些糟心事。&rdo;

&ldo;你說得晚了，&rdo;何靈雨淡淡道，語氣平靜篤定，&ldo;我已與他相許終生，早是西北軍裡的人了。&rdo;

不等秋笙給她反應，何靈雨便輕嘆一聲道：&ldo;秋爺，你總該知道…有些話出了口，便是一生一世的諾言，背棄不得。&rdo;

秋笙直起腰來，沒去看她。

&ldo;崑崙山萬萬兇險事，最初開始難辨敵友，你可曾後悔退縮過？京城魚龍混雜深不可測，戰場朝局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楚公子可曾恐懼害怕過？&rdo;何靈雨低低一笑，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