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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曜在床上躺了十來天,人都快發黴了,才得到准許出去走走。雲姨娘隔天就差人送來了一領鶴氅,一雙鹿皮靴。一早起來,七巧和墨玉把綠稠掐牙蝴蝶落花絲棉夾襖和青緞繡金手籠放在熏籠上燻了又燻,鶴氅裡面又另準備了一個軟帽兜,仔仔細細地把黎明曜裹成了一個粽子,這才罷手。
黎明曜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這一身,開口說:“我是去外面院子裡走兩步,又不是去那荒郊野外冰天雪地的,給我弄成這樣,我還怎麼走路啊。”墨玉上前扶著黎明曜的一隻手,說:“小姐大病初癒,可不敢再讓小姐受了勞累。外面小轎已經備好,小姐上轎便是。”
黎明曜眉頭一皺,說:“我長久未動,只想走走。又不去遠的地方,就在花園子裡走走,不用轎子了吧。”墨玉堅持道:“雲姨娘特意囑咐的,不許小姐勞累,以免再添病症。小姐就當疼我們了吧。”
整了半天,雙方各退一步,黎明曜坐轎到花園,就可以下來散步,但是回來的時候也必須坐轎。黎明曜嘆了口氣,為了能出門,只能點頭應下。七巧把帷帽拿在手裡,墨玉端著黎明曜的手爐,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點點頭說:“走吧。”
黎明曜扶著七巧的手,慢慢挪到轎子一旁。只見轎子放在地上,邊上站著兩個婆子,並無外人。墨玉扶著黎明曜上了轎,和七巧一邊一個站好,說一聲:“走吧。”那兩個婆子一伸手,挽起轎子就走。
黎明曜坐在轎子裡,被輕微的晃動顛的舒舒服服的。外面太陽一曬,身上就有些冒汗。剛要鬆一鬆鶴氅,墨玉就按住了她的手說:“小姐,外面冷,可不敢這樣。”黎明曜輕輕揪了揪墨玉身上的棉綢夾襖,說:“你穿夾的,我穿毛的裡面裹夾的,還有帽兜手籠小皮靴,再被太陽這麼一曬,你想給我蒸熟了呀!”
別說墨玉,就連抬轎子的兩個婆子都笑了。墨玉笑著示意婆子放下轎子,親自給黎明曜脫了帽兜,又鬆了鬆鶴氅,拿掉了手籠,端詳一番,說:“不能再少了。”黎明曜嘆了口氣,點點頭說:“就這樣吧。反正也快到了。”婆子們才重新抬起轎子,奔花園而去。
到了園子裡面,徑直入了二門,走到了一處院落門口,就有四個丫鬟圍了過來。墨玉扶黎明曜下了轎,扶著黎明曜往院子裡面走,四個丫鬟跟在身後。黎明曜不解地問:“不是說好了逛園子嗎,怎麼給我塞這裡來了?”一個丫鬟開口說:“雲姨娘吩咐過了,讓小姐在這裡稍作休息,喝口茶再去逛園子不遲。”
黎明曜心下一動,已明白了兩分,就想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點點頭,隨著小丫鬟進了院子。院子裡已經布好了一桌點心,墨玉接過黎明曜的鶴氅,刷乾淨灰塵。黎明曜喝了口茶,吃了半塊點心,說:“走吧。”小丫鬟趕緊走去開門。墨玉把鶴氅給黎明曜披在身上,鬆鬆地繫住,扶著黎明曜走了出來。
外面陽光正好,黎明曜有些熱,但墨玉死活不肯讓她脫了鶴氅,只得慢慢走。這處園子黎明曜沒來過,兩個丫鬟走在前面引路,一邊走一邊說著這裡是什麼地方,種著什麼花,有些什麼景緻。
走著走著,丫鬟說:“前面就是菱香閣,有一處亭子在水面上,清靜幽雅,小姐去那裡歇歇可好?”黎明曜也覺得有些累,就點頭同意了。小丫鬟拐上一條小路,領著幾個人就走了過去。
走了一會,已經見到亭子的頂了,前面的丫鬟讓後面的一個丫鬟趕緊去佈置收拾一下。後面一個丫鬟點頭,抱著墊子快步走了過去。
等黎明曜走到亭子外面,只聽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既如此,同心,我們走就是了。”黎明曜剛想避開,亭子的門就開了,一個身形修長氣質出塵的公子出現在了門口,正好對上黎明曜的眼睛。
對視的兩秒鐘時間裡,黎明曜對這個男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兩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