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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一張一張閃過,有很多蕭溪不熟悉的面孔,但裡面會有各個年齡段的安煜,蕭溪發現隨著年歲的增長,安煜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固定。
癱著臉,笑一下彷彿能要了他的命!
每每翻到安煜的照片,安老太時不時說兩句,告訴蕭溪這是安煜幾歲時候照的,然後摩挲兩下,翻到下一張。
用照片定格的年齡,不為是一個好的回憶方式,但到了安煜十二歲的時候,關於他的照片突然斷層,就連陳芳蘭的也消失了,主人公變成了安城。
再往後,安城的也不見了,人像的概念漸漸從照片中抽離,風景成了主色調,翻到最後一張照片,終於再次出現了人像。
這張照片蕭溪很熟悉,是安煜的微信頭像——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蔚藍的湖面,日出在上面留下一道天光,人也一起沐浴在陽光裡,顯得很是溫柔。
安老太用粗糲的手指,在照片上輕輕的摩挲起來,她眼角的面板鬆弛幾分,老態盡顯。
看了一會,她抬手摸了摸眼角,嘶啞的喉嚨道:「這張照片是張飛揚那小瘦猴郵寄給我的,說是把小煜的微信頭像給扒下來了,我那會也不知道微信是個什麼東西,但能認出來照片裡面的人就是小煜。個子長高了不少,更像大人了。」
蕭溪的心情有些怪怪的,他能從老人家口中聽出濃濃的思念……似乎很久沒見過了安煜一樣。
事實也確實如此,老人家把照片收好,又翻了起來:「小煜十二歲離開這裡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了。真沒想到我這吊著口氣的年紀,還有機會再看看他,是我們安家對不起他娘倆啊,活該啊!」
蕭溪的心跳了起來,想起安煜那夜喝醉以後說的話,問道:「他和他媽媽過的不好嗎?」
「怎麼可能好啊!我恨不得打死我那個兒子,跟他爹一樣不是個東西,怎麼敢的啊!」安老太使勁戳著安煜老爹的照片說:「我這個兒子,滾蛋玩意一個,小陳那丫頭的前半輩子算是毀在他手裡了。」
老人家的語氣很複雜,恨鐵不成鋼中,夾雜著濃濃的愧疚……沒錯,就是愧疚。
蕭溪又想起來安城……他和安煜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他的媽媽呢?
蕭溪轉頭看了一眼安老太,老人家的眼睛遍佈淚花,視線有些失焦,白熾燈的光打下來,映出一層渾濁的翳。
安老太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臉,忍不住繼續說道:「你知道吧,我們這裡是小地方,沒什麼發展的前途。所以啊,早些年這裡的年輕人都喜歡出去打工,把妻子孩子留在家裡,我那個兒子也跟風出去了,把小城和他媽媽留在家裡守活寡啊。」
「這滾蛋玩意一走,就好幾年不怎麼回來,時間一久他和小城媽媽的感情就淡了,離婚了,六歲的小城判給我們家。」安老太說:「後來,小城十歲那年,這混蛋玩意帶著小陳和出生幾個月小煜回來了,說是領證一年多了,回來辦宴席。」
「小陳那丫頭一看就是個好女兒,長相水靈沒有什麼壞心眼,我記得可清楚了,小陳當時看見安城那孩子人都傻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說說,這叫個什麼破事,怎麼能騙人呢。」安老太搓了搓臉:「但小煜都有了,還一天天的長大,小陳那丫頭一聽見小煜嫩聲嫩氣的喊爸爸,心就軟了,只能想辦法將日子過好。」
安老太閉上了眼睛,陷進沙發裡,吸了吸鼻子:「可是這人吧,就喜歡捕風捉影、胡亂猜測,街坊鄰裡瞎說小陳破壞別人感情,戳著她脊樑骨嚼舌根子。」
「那會安城也才十歲,沒什麼判斷力,瞎聽別人亂說,各種找小陳麻煩,不過他對小煜還算過得去吧。」
「可能和小陳的工作有關,她特別樂觀,為了給小煜一個完整的家,各種刁難都忍了。她每天早起貪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