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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今日你在府內大動干戈,究竟想要做什麼,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嗎?”
虞七的目光與父親的目光隔著半個院子碰上。
而後父親轉過頭字字鏗鏘:“重陽只想要公道,請兄長道歉,請父親公正處理。當年重陽因欲加之罪遠赴他鄉,如今兄長犯錯證據確鑿,是否也該按家法執行?凡構陷兄弟致鬩牆者,打三十板,罰跪祖宗祠堂三日。”
“他可是你兄長!”
父親沉默地抿唇注視著祖父。
四下無人敢開口,空氣凝滯。
半晌,突聞祖父笑了。笑聲在堂裡顯得格外突兀,聽他緩緩開口道:“子淵啊,其實一切都是為父對你的考驗。這些不過是為父吩咐你兄長幫你設定的難關想看看這麼些年未見,你可有長進。事實證明,你極有能力。不過若你一定要討個公道,那便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去祠堂跪三日罷。”
此話一出,虞七啞口,想笑。
他竟然出來幫大房頂鍋?
祖母指著他緩緩起身:“虞潛,你瘋了。你竟然要為了你的大兒子頂罪。”
“蘭兒……”
“你別跟我說話,我受不起。”祖母深吸氣,抬手阻止他,“如今證據確鑿,我兒子淵承受了多少,他為虞家付出了多少。七年前你明知道是廳裡這群人栽贓給重陽,也還是讓他遠赴大漠,以命搏。我問你,還有你們,一輩子有幾個七年可以揮霍。今日我原以為你總會公道一次,給我兒應有的疼愛。可你竟然不顧自己的名聲,情願替他,不擇手段的虞重千頂罪!
虞潛,你既這般厭惡我,當初娶我作甚,生下子淵作甚!”最後已有些歇斯底里。
“葛蘭,你扯遠了。我說過,往事休要再提,誰再提家法處置。”
“好,家法,來啊。”
“夠了!我是家主,這家中大小皆由我定論。重陽,你可需要為父挨板子跪祠堂。”
這般棘手問題被拋給父親,讓他如何作答?虞七按捺住想起身衝進廳裡的衝動。只見父親緩緩跪下,面對祖父磕了一個頭。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父親繃成離弦之弓的背脊。他聲音清冷,“重陽不敢。”
這聲線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冷淡,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速流逝。
虞老爺子扣緊椅子扶手:“那此事便這麼定了。任何人以後不得再亂嚼此事舌根,若是讓我聽到,家法處置。家主一位,日後再議。”
待他直直越過廳中俯跪身影后,祖母驀地笑起來:“虞潛,你在作孽呀,作孽呀。”
大房的人受此擁庇,半是噙著笑,半是沉著臉互相拖著離開。
祖母丟開柺杖蹲到父親跟前,一手將父親攬進懷裡,閉目,眼淚簌簌落下。她顫抖著聲線,捂著心口。任是再想要冷靜下來,可氣息總是不聽她的。
“我的兒,一切都是母親的錯,是我這個做孃的對不住你。”
只要想到她的兒子為了這次蒐集了多少證據,隱忍了多久,到頭來卻仍舊被輕飄飄的一句打回原形,萬般努力皆付東流,她的心就抽疼。
所以自己退讓多年又是為何?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虞潛心裡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生的兒子。
陽光刺得眼睛生疼,照在身上遍體生涼。
虞七的嘴唇被咬出了血,沉默起身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環抱祖母和父親:“其實看清楚也挺好的。沒有期待,日後才不會失望,對吧祖母。”
虞依沅隨著大房眾人走出前廳後,往後回望,目光冷然。這才是真實的生活。不是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哪有濃厚血脈親情可言。
所以虞七,你既也知道了我的秘密。
那對不起。
我虞依沅只有讓你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