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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就瞧好吧。”
窗外的雨還在下,一身青衫的柳天寧撐著傘消失在雨幕中。虞七趴在窗簷上,往外望著。他青色的身影和青蔥的樹木一塊漸漸融為一體,消失在雨幕之中。
“謝謝你,天寧表兄。”她喃喃道。
戰時令!
一份名叫戰時令的小報一夜之間貼滿了整個漢縣的貧民窟和村莊。上面歷數了種種所謂鄉紳們與上一任官老爺勾結為非作歹目無王法的事蹟,從侵佔農民田地,迫使農民成為佃戶,到強搶別人妻女,偷稅漏稅,事無鉅細,一一刊登。
基本都不識字的農民、貧民們本來即使收到了也該一籌莫展,但——這份戰時令竟然還有圖畫版!
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都躍然紙上。
一時之間,民眾憤怒了!
被壓抑許久的群情如同燎原星火一般,飛快蔓延。貧民們集結起來,從貧民窟往漢縣城中扛著鋤頭、犁耙而去。
什麼,我們父輩傳下來的田地,竟然鄉紳和官老爺勾結,一塊從他們手裡強取豪奪來的!
什麼,我們辛辛苦苦為他們當佃戶收到的那麼一點點佣金,竟然不足十分之一!
什麼,我們每年交整整三成的土地稅,而那些坐享其成的老爺們,竟然每年總交不過一成!
什麼,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姑娘們,竟然要被這種人搶去,而我們的兒子們,竟然還要為了這種人上戰場拼上性命!
天理何在?
這還是我們一直以來生活的大霖嗎?
遮羞布一旦揭開,就再也蓋不上了。
漢縣新上任的柳大人以胤王授意的身份應對這日漸發酵的民意,率先站出來,披露了漢縣的賬冊,其中,被鄉紳富商貪走多少,虧空幾何一目瞭然。
虞七派人混入百姓之中,以胤王的名義號召眾人揭竿反抗,要為大家重建一個秩序井然的新大霖。
經過暗衛們多日的薰陶灌輸,胤王心繫百姓憎惡權貴的名聲徹底傳開。再加上今年庚子,雨水奇多,隱隱已有洪水氾濫之相。即使是遠在大山邊上以耕種為生的人們因為連日多雨,作物泡水,也紛紛集結起來,要進城討個說法。
天時地利人和,統統站在他們這邊。
大批的人們湧進城中,圍困在平日裡欺壓他們的鄉紳府門之前,高喊著“分田!分田!”,青壯年在前排撞門,要衝進去與鄉紳們的家丁決一死戰。
一把油紙傘從眾人身後悄然路過。虞七低調走過。
天還是在下著雨,灰濛濛的。她身邊這些叫喊著的人們,都是舉著鋤頭,扛著犁耙,一直以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窮苦百姓。他們買不起一把油紙傘,一身草編的蓑笠便足夠,甚至鞋子也是破的。連日下雨,鞋溼了沒有幹便又要繼續套在腳上,否則便只能赤腳出行。
虞七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素白,只有鞋面上被黃泥沾上,突然覺得與他們格格不入。
她斂目,往城外貧民窟而去。出了城,果然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茅草搭的房子,在這雨季裡滴滴答答地漏著水。房子沿著道一路都是,但每家房簷下都擠著四五個衣衫襤褸的婦孺孩童。她們就用木盆擺在地上,接著從天而降的雨水。大家身上穿的都是破麻布,赤著腳走在地上,來回勞作。家裡唯一的鞋被丈夫穿出去勞作,剩下在家的自然更沒有了穿鞋的資格。
這裡的生活和縣城裡的完全天壤之別,而其實不過是僅僅一牆之隔。
虞七的裝束是個異類,蹲坐在家門前的婦孺們看著她目光中皆是豔羨,讓虞七感到如芒在背,抿緊了唇。
“哇,胤王爺施粥了施粥了!”
“快快,晚了就沒了。”
幾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