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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答案不言自明，根本無需揣測。
好在第四天夜裡，下人來報，她終於開口，原話是，&ldo;我餓了，叫陸晉來，我要吃飯。&rdo;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卻卸去他肩頭壓了多日的重擔，他幾乎是一躍而起，衝進漆黑密閉的房間，他期待的，是一個徹徹底底被馴服的金鷹。
而她摸了摸袖中冰冷的瓷片，淺淺勾起了唇。
☆、第42章 鬥狠
四十二章鬥狠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勾勒大體輪廓，令焦灼的心瞬時安定。
一小片銀白的月光，穿過fèng隙，落在她腳邊，映出繡鞋上精巧繁複的芙蓉花。不見其人，已知其妙。
不知因何而起，他內心積攢著一腔莫可名狀的雀躍，鼓舞他，催使他，一進門就想將她擁進懷裡。而她坐在厚重的夜色中，默然將一切心緒掩藏。
沉默向四周綿延，不知不覺已覆蓋眼簾。
寂靜中包裹著不能平靜的心跳，他虛掩著一陣快而急的咳嗽聲，為今夜的對峙拉開序幕。
&ldo;身上好些了？&rdo;
彷彿投石入海，脫手的一刻起再無法掌控。
她靜靜坐在床沿，不言不語，不動聲色。
他或許有周祥計劃，欲步步為營，佔儘先機。可惜到此刻萬般算計都成泡影，想要說的話無法自聲帶震向她耳膜，不能說的話卻都成了嘩啦啦傾覆的豌豆，嘈雜得讓人無力阻止。
索性什麼都不說，他中意這樣的沉默，在沉默中他是無尚強者。
陸晉低嘆一聲，提步走到她身前，彎著腰還與她有著一段距離。正是極其明確的強弱對比，令他甘心曲膝，幾乎是半跪在她腳邊，抬手撫上她白皙無暇的面龐，這一刻的溫柔不知要帶走多少少女芳心，他帶著淡淡的鼻音，問：&ldo;怎麼了？&rdo;
料不中，雲意根本不急於討一口吃的，餓了三四天的人，傷痛中咬牙忍過的人，即便全靠意志支撐，也能撐出一張虎皮，與他沉穩周旋。
雲意問：&ldo;聽說你打了勝仗？&rdo;
他略有驚訝，不消片刻便淡然答道：&ldo;一群烏合之眾，勝敗本就在意料之中。&rdo;
&ldo;活捉了彭偲？&rdo;
&ldo;不錯‐‐&rdo;
&ldo;他倒是個人才，雲意這廂恭喜二爺了。&rdo;她的手藏在袖中，食指指腹輕輕撥弄著鋒利的瓷片。白瓷的溫度是如此透骨的冷，大約永遠也捂不出一絲人氣。
陸晉回道：&ldo;此人確有將才，但能令你高看一眼，想來值得多加重用。&rdo;
&ldo;二爺眼裡，如今看的都是江山萬裡，風雲際會。&rdo;雲意勾一勾嘴角，黑夜裡他望見她明亮的眼瞳，似寒潭秋水，總叫人心馳神往。
他呆立，透出些許單純又脆弱的感情，一眨眼煙消雲散。想來握她右手，她卻向後一躲，依舊是拒絕。
他苦惱，挫敗，卻也後悔起來。
我眼裡只有你‐‐這話藏在心裡，沒能說給雲後的彎月聽。
他覺得可笑，又覺得兒女情長毫無志氣，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應有的氣魄。
只好換了說辭，結果換來一句十足十的蠢話，&ldo;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do;
雲意笑，&ldo;是我燕雀不思鴻鵠之志。&rdo;
他稍稍仰起頭，看著她的眼，沉沉道：&ldo;跟著我，勝，我與你同享；敗，我保你平安。&rdo;
這似乎是亂世之中最最了不起的情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