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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流轉,時光易逝,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傍晚即將來臨。
但直到此時,同文書院的狂歡,才剛剛拉開帷幕一角。
伴著被夕陽染紅的半面天空,暖洋洋的紅霞從背後將書院環環抱起。書院山門前,一盞盞橘色小燈被率先點著亮起,如繁星墜落山澗,聒噪的蟬鳴伴著此起彼伏的蛙聲,蟋蟀哼鳴爬過石階處的青苔,蹦跳著迎向高空。
“——放燈咯!”
歡笑聲裡,稚童們手兒指向半空裡那些攜著美好祝願與期盼話語的孔明燈,盞盞燈火,相伴攜手,如溪水中那些被放流的小桔燈,晃晃悠悠地,緩緩飄向無垠夜空星河,繼而匯入進漫天繁星。
燈火才入夜,笑語滿山城。
一簇鐵花驟然盛放。
順著花開的方向,此刻書院內的那處橢圓形的小池塘旁,擠滿了前來觀禮的百姓,目光盯著水面中央高臺上的鐵花師父,各種聲音響成一片,說好看的,低頭閉目祈禱的、站在人群裡呼朋喚友的,幾個孩子舉著玩具笑著在人群裡跑跳追逐,身後自然少不了大人們跟隨……
也有妓子們的表演。
今日能被請進書院做表演的這些,都是當地稍有名氣的女子,自然不會自貶身份去做那些低俗媚態的表演,著裝的選擇上也是尋日裡極少見的唯美飄逸長裙打扮,站在高約二米的平臺上,踏著靈動矯健的步伐,一個個恍若遊蕩在夜空裡的精靈,盡情展現著婀娜多姿的身影。
“好熱鬧啊!”
夜色在這氣氛中不斷轉濃,書院的氣氛也在不斷變得熱烈,丁仲元看著熙攘的人群,感覺自己也彷彿變年輕了幾分,於是順手從懷裡摸出幾十枚銅錢,笑眯眯的丟給賣玩偶頭套的攤主,並隨手在攤子上撈了兩個頭套,轉頭看向景帝:
“陛下即是微服,何不與民同樂?”
“好你個肥廝,整個朝野上下,就你敢對朕如此戲弄!”
笑鬧一陣,待到看見挺著個大肚子,頭戴笑面佛頭套的丁仲元,在人群中竟然頗受歡迎後,景帝莞爾一笑,便也將手裡笑臉娃娃的頭套,扣到了頭上,並一起加入到跟大家鬨鬧嬉戲的行列之中。
勵精圖治,本不就是為了像此刻這般,看到大家滿是熱情洋溢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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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濃,來到戌時過半。
待穿過熱鬧的池塘畔,到得人流相對較少的園林時,四周漸漸暗了下來。
一路而來,踏著清脆的石板路,小陌兩旁延伸出的分叉路上,盞盞暖黃色燭火如竹林之中的螢火蟲隨處可見,也有較大的火光,湊近看原是一群學子在竹林的溪流中另引了一條小渠,用燃著燭火的小盞,玩起了曲水流觴的遊戲。
擷一朵落花,拈落放歸酒盞,隨溪水緩緩流動,誦讀的唱詞聲裡,歡笑間有人從曲水中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也有耿直些的,大抵是晚間玩的太瘋此時肚餓,竟找人借來柴刀,私自伐了幾根粗壯的青竹,架在流水之時,又取了鍋碗,煮了細面。隨後,待水開面熟,眾人鬨笑著三兩席地而坐,手握竹著,等著竹橋上游的夥伴,順水流投餵。
這樣的場景在竹林中隨處可見,路過的學正、博士見了,也只是笑著著投去目光。也有真的好奇上前求取的路人,這些學子倒也不曾拒絕,嬉笑間便騰出位置,並極力要求路人一同玩耍。
繼續順著人流向前走,遠遠看去,書院大後方的空地上,此時已經堆起了三處高約兩米的巨大篝火,裡面充斥著熱鬧的氣氛,燈火通明的環境里人頭攢動,許多人臉上掛著笑容,隨中心處高臺上的音樂聲,縱情舞動。
這裡,便是書院對聲樂學子的測驗場地。
按照規則,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