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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在電梯門口止步。
羅焰火乘電梯下行。
從行政樓到藝術中心沒有什麼捷徑,他老老實實地乘電梯下去上來,轉了幾道彎,走了很多路,才來到目的地。
在藝術中心參觀的人還是不少,咖啡廳裡更是人滿為患。看來也由於天氣原因,很多人不得不滯留在此,好在許多展覽是持續到夜間的,暴雨製造的意外機會,反而讓人索性從從容容地多參觀一陣子了。
羅焰火來到 8 號展廳門口,負責安保的工作人員正在巡視,立即發現了他。
他點點頭,逕自透過安檢門。面前是一面造型古樸的木刻影壁,繞過去,就走進了展廳。
8 號不是博時藝術中心最大的展廳,也有近萬平方米。就這個預展來說,足夠每一樣展品都擁有充裕的空間,讓它們得以自由呼吸。展廳內的光線很暗,所有的光都投射在展品上。走進展廳,像是走進了一個古老的寺廟,幽暗的殿堂內,有一團團柔和的光,指引著人往前走。
他慢慢地沿著最佳參觀路線在展廳內走了一圈,最後走到了那幅山水畫前,站了下來。
七十年來,這是它第一次在公眾面前亮相,如此美麗,如此磅礴,如此……不尋常。
羅焰火往後退了幾步。
在這個位置,他可以更好地欣賞這幅名畫。
畫家創作這幅畫時,正當壯年,因此畫面氣象極盛。但偏偏這個時期除卻國難當頭,畫家本人也內外交困、瑣事纏身,於是創作量銳減。這個階段的存世作品少,世面上流通的就更少,凡出現在拍賣會上,往往就是天價,尤其近幾年,作品交易價格屢屢創出新高,即便如此,仍一畫難求。
羅焰火的目光在畫面上慢慢移動著。
其實在這次預展之前,他已經近距離觀賞過幾次,這幾天,他也每天都會來這個展廳看上一眼,這幅畫的每一寸每一分景象早就在他心裡了,但每一次觀賞,他仍忍不住發自內心地讚嘆。
他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一旦擁有,肯定捨不得輕易放手。然而世上好物太多,總歸不能盡收囊中,這是每一個藏家都會遇到的難題,大抵人終究都要學會在野心、貪慾和能力中尋找到一條適合的路。
曾經擁有過這幅畫的藏家,不知是否參透了這個道理?
他看著畫上的印鑑。
這幅畫的收藏歷史非常清晰。
畫上有數個印鑑,除了畫家自己的,就只有兩枚收藏印鑑,其中之一屬於森下先生,另一枚,上刻篆體「松庭」二字。這幅畫,正是畫家送給「松庭」的畫作。照業內的共識,「松庭」即是松庭老人,曾經在琉璃廠經營古董字畫生意,與當時的許多書畫家多有往來,很多人在未成名時都曾經受過他的幫扶。他本人在書畫上造詣頗深,是當時著名畫會的成員,只是很遺憾,他的收藏雖時有面世,自己的作品卻未流傳下來。松庭老人已過世多年,如今的收藏江湖只剩下老一輩的人對他還有些瞭解。不過,據說這幅山水畫很有可能是他的後人拿出來的,但未經驗證,就只能是傳說了……
羅焰火看著這枚印鑑,有點出神。
一串悅耳的音符劃過,一個渾厚的男中音以適中的音量提示參觀者,閉館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請各位有序離開。
羅焰火剛要轉身,就聽到了一聲嘆息。
他太過專注,完全沒有發覺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這聲嘆息極輕,但四周靜極,因此仍清晰可聞,甚至連隨後那細細的呼吸聲,都猶在耳側……像細細的一縷魂魄,能從人耳中,鑽進心裡去。
羅焰火站立未動,視線仍舊落在畫面上——遠山如黛,煙霧濛濛,古松巨瀑,飛流直下……漸漸的,看著看著,人似乎都被那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