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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行還要說什麼,光頭男孩兒飛速擺手讓他快點:「班頭兒不讓我們明面上和你們重點班的好學生扯關係!你就放心吧,我倆一個藝考機構的,我叫喬與祁,我替你置他,行不行?」
鍾憫點頭附和他,輕之又輕地吐字,「走吧」兩字如唇語。
方重行不再猶豫,邁步離開。
藝體班的班風確實活潑,當然也要散漫些,他進來時伴著口哨,出門又得來成片的「帥哥常來玩兒」。
下樓,轉彎,回到十一班。
今早的語文作業統統堆在另一張空掉的課桌,大家早已全然適應某個同學在班級中的消失,鍾憫的離開並不奇怪。
周洲從水房接完水回來,把滾燙的隨身杯擱到方重行卓上:「水。」
見人發愣,他又撞方重行肩膀:「阿行?不是,你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要不我搬過來和你坐?」
方重行說:「不用。」
「你還怪難伺候……不就是換了個班嗎?咱學校人換來換去多正常啊,又不是再見不到。」周洲翻個大白眼兒,兀自走掉。方重行置若罔聞。作業清點好幾次,總是少一本,等去老邱辦公室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的忘記放進去了。
當日中午沒有在食堂碰見舊同桌。
魔方吊墜好似認主,原有的魔力枯萎凋敝得厲害。方重行和周洲的重複選擇死灰復燃得氣勢洶洶,小炒,小炒,小炒。往往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藝體班幾乎全部空掉,一窩蜂往校門湧。藝考在即,各大培訓機構日常火熱朝天。
所以方重行從轉班之後再沒遇見過鍾憫。
很奇怪,校園佔地面積就這麼大,還是原來的陳設,結果周洲一語成讖。
上學是,放學是,每每路過五棟樓下,方重行總會抬頭望一望天台,總找尋不到熟悉身影。
加的微信也是個擺設,朋友圈依舊空白一片,背景一直都是預設的灰色。鍾憫從不和他吐槽培訓是不是辛苦,同門是不是友好。什麼都不知道。
方重行此時遲鈍地意識到,拋開「同桌」的身份,他們其實……
可能,可能算不上是朋友。
哪有朋友不呆在一起就不說話的。
好像此人在身邊待過的一個月是一場鏡花水月,他到頭來從未抓住過一隻湖藍閃蝶。
高三第一次月考過後,學校將雙休徹底取消,課業負擔驟然加重。週六多一天課,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放學,周天晚再補一節晚自習。
週一時候他一個人提前放了學。方重行沒有直接回家,一個人坐在了小區兒童樂園裡、鍾憫坐過的那隻矮鞦韆上。書包裡有張物理小測的卷子,令人艷羨的競賽獎項拿到手軟,但一場隨堂小測方重行只得了八十分。
對於物理常年保持在九十五分上下的優等生來說,這是個十分反常的分數。物理老師沒有多說什麼,下課後走到他座位邊,輕描淡寫問他最近是不是生病,往後壓力更大,要多多注意身體。
上午物理課剛評講完卷子,下午老邱就召喚他去辦公室。
邱潔先是用手試了他額頭的溫度,和藹關心:物理老師說你身體不太舒服,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方重行先否認,又說:「之前國慶假期發燒了幾天。」老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說那難怪。
「重行,你是個聰明孩子,」老邱給他倒了一杯水,親切地讓課代表坐,「老師找你,你知道原因吧?」
「知道。」
老邱點點頭:「嗯,不僅是物理老師,最近幾門主課老師都有找我,說你上課有些不專心,偶爾跑神。是學習方面遇見困難了,還是有什麼心事?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告訴老師,學校的心理諮詢室也一直都開放。」
方重行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