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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很適合你,」方重行吐露出真實想法,「感覺眼前一亮,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那要出現在哪裡啊?」方重行盯著人的時候表情總是專注到無出其右的認真,鍾憫繼續借鏡面反射看他,模仿他之前口吻,鄭重其事的,「噢,你在誇我。」
方重行點點頭:「是的。」
鍾憫笑了笑,推開藏匿於鏡子中間的隱形門,矮身進更衣室時扭頭說:「馬上就回來!」
在他進去後方重行抬手看腕錶,七點半,機構各個班級正處於下課時間,形體室一把拙劣的壞門鎖隔斷出兩個世界。
鍾憫很快現身,連帽衛衣是熟悉的隨性風格。他把半長的頭髮紮在腦後,撥了撥脖頸處沒挽上去的一點碎發,蹲下身,同坐在地上的方重行講話。
「你坐到我的床啦,請挪一挪好不好?」他毫無誠意請求道,「我得把它收起來,女生晚上是舞蹈課,不然很容易絆到她們。」
「啊?你的床?」方重行起身,怎麼總能從鍾憫嘴裡聽到一些出乎意料的話,「你晚上不回家嗎?」
鍾憫靈活地將瑜伽墊捲起,讓它與牆角的同類並排站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才答:「有時下課晚,要十一點多,將就一夜啦。」
地板冷硬,方重行僅僅在那張薄薄的瑜伽墊休息幾分鐘,便感覺涼意順著脊骨爬上頭頂,凍得人打顫。老款空調製暖效果並不算好,瑜伽墊在與不在根本無甚兩樣。
方重行說:「好辛苦。」
鍾憫很快接話:「但好值得。」
「嗯,」方重行想起那條燈昏路暗的窄道,兩旁是成群結隊的影影綽綽鬼樣要吃人的舊樓,「如果你一個人晚上回家覺得孤單的話,我可以放學等你一起。」
「我知道小路怎麼走了,今天第一次來不熟悉,所以耽誤些時間。不過下次不會了,十分鐘內一定到。」他又說。
鍾憫垂下眼睛,另一滴汗珠按照前輩的路線從他睫毛下墜,「啪嗒」一聲,重重摔碎。
「不用啦,」他說,「我一個人可以。」
隨後他雙手環抱起窗臺上的禮品袋往外走,腳步洩露一點點內心的歡欣鼓舞:「好沉啊!」
方重行跟著他出去,把形體室的門掩上不讓暖氣外洩:「之前的容器太小,平姨換了一個來裝。不過小熊盒剛才被小喬搶走了。」
「好討厭!」方重行看見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一路走一路叮囑,「你不要和他玩。」
藝豐機構置於一棟老樓內,二層有六間教室,走廊深長,但未多裝上幾盞燈。苟延殘喘的頂燈好像快燒死了,蒙層紗似的晦暗不明。鍾憫邁入兩盞燈中間的一點夜色,忽然轉過頭來。
以鼻側為界,他的臉龐被光影割據成不規則的支離破碎,嘴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是欲說還休的模樣。
在他打算重新轉身往前走的須臾間,方重行順利問出那句話:「你是想和我說什麼嗎?」
來時擁擠的長廊此刻很少人,寥寥幾個在小聲聊天,並未在意他們。小喬應該所言不虛,鍾憫在機構裡交心的朋友一樣不多。
方重行察覺到他語氣裡隱匿的試探:「你,今天著不著急回家?」
「不急,」他答道,「明天週日,白天不上課。」
鍾憫聽起來笑得很輕,然後他問:「那可不可以等我兩小時?」
問完開始解釋原因:「那條路好黑,我是膽小鬼,想要人陪。」
方重行覺得他真的很奇妙,講個話居然也能押上韻腳。他不假思索地說了聲「好」:「我在哪裡等你下課?」
「我放完東西帶你去別的教室,」話語裡的慎微全然消失不見,鍾憫嘴角出現平昔彎曲的弧度,「你陪我這一次,以後我就有膽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