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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真實到令他心悸。方重行猛地驚醒,再一摸,額頭全是冷掉的濕汗水。他呆坐一會兒,抽紙擦去粘膩,抓過手機看時間,兩點十三分。微信有兩條訊息,點開來,是鍾憫,時間是三分鐘前。深夜了,他居然還沒就寢。【caшa: rry,很難從命。】
隨訊息而來的是一張圖片,依舊是尋芳苑的天台。露出一半靜謐的天,幾顆碎星星正好眠。
方重行將圖片放大,想了想,從衣櫃裡取出件毛衣開衫套在睡衣外頭。而後,他無聲開啟房間的門,下樓,穿過各類花花草草,躲過噴泉,悄悄離開拙園。
深夜不是很好打車,別墅區難度更甚。方重行加價數次才等到一輛願意來接他的順風車。
街道一路無人,司機大叔等紅燈時擰開茶杯喝一口濃茶,同他搭話:「小帥哥,這麼晚了還往外走,有急事啊?」方重行笑著點頭:「是,急事,麻煩您了。」大叔噢了一聲:「行,那我快點的。」
九月底十月初,夜晚的風稍涼,下車時方重行攏攏外套,低頭看看自己的腳。
走的時候為了不讓父親和一眾傭人發覺,他就沒換鞋,此時一看,連襪子都忘記穿,忽而體感幾分冷意。他刷開尋芳苑的門禁,在五棟的方向轉身。
走近一看,很幸運的,這棟樓單元門壞掉了,勿需刷卡。方重行乘電梯去頂樓,由18層的消防通道再上一層樓梯,便至天台。來時沒提前告訴鍾憫,自作主張,不知道邊界感極強的對方是否覺得冒犯?
他惴惴不安地按下天台防火門的把手。
晚風呼嘯而來,將他外套下擺吹成張鼓鼓的帆。睡前打理過的蓬鬆黑髮被風弄散,方重行抬手撥了下,看見前方那個熟悉的背影,心稍安。
鍾憫還在這裡。
他弓著身子,手撐在身體兩旁,正歪頭看星星。
防火門發出的吱呀動靜令他回了頭。目光交錯時,鍾憫的嘴角揚起,心情不錯的模樣,對不速之客的到來並不意外。
方重行抬腿往鍾憫的方向走去。
對方應該是注意到他腳上的拖鞋,先是淡淡掃上一眼,又看向正呼呼灌風的睡衣領口,終於有了動作。
鍾憫開始脫自己身上的棒球服外套,脫完拎著領口遞過去。
方重行並沒有接,抬手將睡衣最上方的紐扣繫好,說:「不冷。你穿上。」
鍾憫便不再堅持,將外套搭在一旁。
他沒有先開口說話,也不問方重行為什麼凌晨兩三點會出現在這裡,依舊保持著一人獨處的姿態。
方重行順著鍾憫的目光往上看,星星似乎比圖片裡的還要多上不少。
他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星星?」
不僅晚自習逃課去看,夜晚不睡覺也看。鍾憫嗯了一聲,又說:「也喜歡看月亮。」
方重行藉機丟擲問題:「可下午那會兒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鍾憫將頭轉過來,同方重行對視,輕笑:「星星不一定都在天上,「隨後,鍾憫將右手按上自己的左胸口。他說:「星星在我心裡。」
他講這話時的嗓音低且輕,很像當初在湖邊時念「阿行」。
方重行想要說些什麼,鍾憫又開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方好好,我發現你膽子真的不大誒。「哪裡看出來的?」方重行從不認為自己膽小如鼠,「我沒覺得。」
鍾憫說:「你好像很怕我死掉。」
「是。這個我確實怕,」方重行點頭承認,「鍾憫,我知道高三壓力挺大,但以後慢慢就會好起來。無論以後我們能不能繼續做同桌,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來找我,來我家,都行。你不用覺得會影響我。我的情緒,嗯,還比較穩定。」
鍾憫聽完沒有接話,須臾,方重行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