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頁 (第1/2頁)
明月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然後他笑了起來。
他鄉遇故知,雖然其中夾雜著舊事無數,但到底是值得一笑的。他已經有了從容有擔當的青年模樣,都說他像敖霽,也確實是像,天下再沒有第三個人會有這樣瀟灑又坦蕩的笑容。
但他眉目間的那股神氣,不知道天高地厚,像小牛犢一樣的神氣,還有牽著馬的那種愛惜的樣子,仍然是他的小言。
「我真不是躲你。」他這樣笑著告訴蕭栩:「我是要花時間推算出靖北的結果。」
該問問他過得怎樣的,但答案已經在這裡了。他是回到海里的魚,放歸天空的鷹,枝枝葉葉都帶著陽光,陳年往事的陰影都成了他的點綴。
「那你算出來了嗎?」蕭栩問他。
「還沒有,還有許多變數。」
「什麼變數?」
「察雲朔。」言君玉這樣告訴他:「還有你。」
他沒有說謊,他不像衛章,衛章鋒利,格局卻小,只執著於小處的輸贏,天賦能起到的作用畢竟有限,胸襟是需要培養的。言君玉在東宮浸淫已久,天下人都說沐鳳駒是天子門生,不知道還有一個言君玉,是真正蕭景衍手把手教出來的。
那種俯瞰全圖的視野,他學會了。洛衡說的道家的道理,他也學會了,善泳者溺於水,靖北侯最大的優點和缺點,都在於他那最精銳的三萬重騎兵。有幽州牧的前車之鑑,他不會讓整個大周最優秀的三萬重騎屈死在守城戰中,他的兵法也是銳不可當,在守城實在平庸,他註定要和西戎在平原上一戰。
為了這三萬重騎,要搭上近十萬的輕騎、盾甲兵、步兵、弓箭手,更不用說那些民夫,這會是一場牽動數十萬人的大仗。可惜言君玉走時並沒學會葉椋羽對人性的洞察和拿捏,他只堪堪學會前者。
靖北侯俞燁,不會聽從反對的意見。敖仲像盾,所以能包容並蓄。而俞燁是最鋒利的矛,他不會有任何顧慮。
要是再學一會葉椋羽,也許就知道怎麼說服他了。但那又太晚了,也許連這場大戰都趕不上。正應了洛衡教的道理,陰盡陽生,迴圈往復,世上難得兩全法,永遠不會有萬事俱備的時候。
言君玉甚至不是大周最好的棋手。早在兩年多以前,東宮就埋下了伏筆,比送敖霽去燕北更早——寫出平戎策的那個雲南亞元褚良才,早早被送去邊疆,現在就在靖北侯帳中做著謀士。而最位高權重的監軍蕭栩也堪堪在大仗之前趕到,持天子印信,又是親王,如果這還不算重視靖北,就不知道什麼算了。攻靖北,是察雲朔的棋路,雖然強橫,蕭景衍也能應對。真正石破天驚的一擊,恰恰是蒙蒼那種戰術天才使出來的,當年幽州淪陷,才是最猝不及防的一擊,間接導致了今天靖北的孤立無援,如果敖仲的安南軍主力還在南疆,察雲朔絕對不敢這樣對靖北大軍壓境。
好在察雲朔棋差一著,沒有保住蒙蒼,否則局勢不會像今天這樣。也可能是赫連的棋下得太好,畢竟當年茶樓上的年輕狼王,才是西戎最好的棋手,他這次未參戰,可以說是不願意下場,也可以說是他的時機還未到,還在觀望。
正如蕭橒所說,哪怕是天子,也有力不能及的時候。他不能改變俞燁的本性,不能把他從矛變成盾,況且幽燕有三個敖仲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戰報到達京中最快也要近兩天,他終究不能親臨戰場,這是察雲朔和俞燁的戰爭,天子只能以監軍的方式參戰,蕭栩就是他的手。
而言君玉雖然沒學完所有東西,還是太晚了。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小副將,軍銜倒是其次,關鍵是隻有一年不到的戰鬥經驗,就算現在的他取代俞燁,也許臨場應變還不如他呢。
這感覺像等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沒有辦法,只能竭盡全力殺出一片天來。
「我會盡力。」蕭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