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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見姐姐原本濃密如瀑的頭髮被修剪到短與肩齊,只以玄色絲帶束起,一色裝飾全無,身上的衣物樸質無紋,再看居室中也極為簡陋,料想都是不舒服的,不禁有些悲從中來。
安寧的神色倒很從容,沒有了母妃剛歿時的哀慼。她神色無喜無悲,不論阿茉說什麼,她都淡淡應答,只說自己目下一切如意,一心侍奉太一之神,世俗的享樂於己無關。只當阿茉取出她在宮中時最喜歡的古琴“繞樑”,她才露出些許的歡顏。
阿茉陪安寧坐了一個下午,黃昏的時候,安寧起身去大殿焚香獻祭,阿茉鬱郁地立在夕陽裡,環顧四周,只有荒草和蟲鳴相伴,阿茉不覺滴下淚來。安寧從前的侍女們都已經遣散,如今在她身邊隨侍的幾個侍女,都是孤苦無依的年邁老嫗,不得已隨她出家修行,只為討個安身之處,其實並不情願,這時見阿茉出殿來,便都過來請安,嘆苦悲辛,阿茉厚賜了她們幾個,又溫言勸慰了一番,方才命備車駕回城。
如今為她駕車的是衛青,不知衛青怎樣去與曹時說的,曹時終於答應他做了阿茉的馬僮。衛青馴馬駕車很是妥帖,性情忠厚寡言,阿茉對於自己的這個年輕馬伕很是滿意,只有曹時嘆息說可惜了。
此時衛青見阿茉快步出來,面上猶有淚痕,便愣怔了一下,跟著阿茉的侍女碧葉輕聲呵斥道:“發什麼呆呢?還不快些放下腳凳。”衛青默默地服侍阿茉上了車,車輪碌碌地在石板路上響了一會兒,阿茉突然聽到後面傳來悠遠的琴音,她連忙叫停馬車,凝神靜聽,原來是安寧最喜歡的古琴曲《水仙操》。以前也常聽姐姐彈奏,今日在這曠野中、祠廟前聽聞,天風蕭瑟、山林寂靜、萬物緲冥,唯有殘陽如血、秋蟲哀鳴,令人情移意遠。
衛青復又策馬駕車前行,在琴曲的餘音裡輕聲唱道:“繄洞渭兮流澌濩,舟楫逝兮仙不還,移情愫兮蓬萊山,嗚欽傷宮兮仙不還。”他的聲音低沉渾厚,聽來令人心安。阿茉倚著車壁,注視著車簾上映出的衛青年輕而硬朗的側影,半晌說道:“衛青,君侯常說你做我的馬僮是可惜了,今日我才知道,是真的可惜了呢。”
衛青半晌沒有言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靜靜答道:“衛青知道自己的身份,衛青情願一生服侍公主。”阿茉沒有再說什麼,她覺得衛青還只是個少年,不知自求前程,所以才會以做個馬伕自足,等年齡漸長,自然有不甘為奴的抱負。
回到府中,阿茉悶悶不樂,在阿茉的生命中,這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對離愁別恨。好在有曹時懂她、理解她、安慰她。她想:曹時真是上天對於自己的厚賜,安寧姐姐不正是因為所託非人,而看破紅塵的嗎?若是沒有曹時,自己將會如何呢?
她漸漸好了起來,重新展露笑顏,曹時才放下心來。但是不久又發生一件事,令他的心沉入谷底。
這日夜間,阿茉與曹時都已就寢,卻突然有人在府門外拼命叫人。等侍衛把人抓起來看時,竟然是遠在郊外田莊裡的衛少兒。府中長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將衛少兒帶入內殿,將主人喚醒稟告。
曹時“騰”的起身,睡意全無,阿茉還在朦朧之中,半天沒有明白衛少兒的出現意味著什麼。曹時幾句話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入夜後,田莊外突然來了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武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守衛田莊的幾個侍衛給制服捆綁了起來。田莊裡的人都被關押,這群人只帶走了綠衣。衛少兒恰好在後門處與附近村莊的一個教書先生幽會,僥倖沒有被發現,見到這情景,便嚇得躲藏起來,之後從教書先生家借了一頭毛驢,騎著連夜進城來報信。
聽完衛少兒的話,曹時和阿茉都半天沒有做聲,兩人都在各自思量其中的緣故。阿茉想起什麼來似的問衛少兒:“田莊的侍衛雖少,可是圍牆防護嚴密,怎麼會被輕易攻破呢?”衛少兒急急搖頭答道:“那群人並沒有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