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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們手牽手並肩行走,高紀的眼神裡漫溢著對未來的期盼和憧憬,我則在心裡不停唸叨:上帝如來觀世音,保佑我今夜千萬不要講夢話,倘若這事抖了出來,人間從此會少了一位你們的粉絲~~~
(4)
倘若選中,公司那邊會五天內打電話通知。
和我意料的一樣,公司連屁也沒打一個過來。
第六天朝陽升起之際,高紀連日來最熱切的期盼終於化作無數泡沫,跟美人魚在海邊掛掉的那一幕差不多淒涼。
高紀掛一張霜打茄子臉,屋裡失魂落魄來回的飄,飄累了閃我跟前,“咱倆加起來還剩多少錢?”
“3千多”
丫吃一驚,“單位是毛,還是分?”
“3千元大鈔。”我如實稟報。
靜默,丫忽然鬼一般陰沉問,“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又向家裡騙錢了?”
“騙你媽的大蔥頭……。其實也不算騙,也就借……。。你別往心裡去,俺是家中獨苗,跟你境況不同……適逢天災旱季,青黃不接,喊我爹提小桶水給我澆灌澆灌不算造啥罪,等將來…”
我試圖用狼心狗肺去勸慰高紀,我明白他一向自視甚高,崇尚自食其力,臉比屁股貴,說穿了死要面子,他要問他家要錢,他寧願賣血,他要知道我問我家拿錢,他寧願去打劫。
高紀的錚錚鐵骨和高風亮節是我無法企及的,因此實在落到山窮水盡,折騰不出什麼花兒來了,通常是往家裡打求救訊號。畢竟一切從實際出發,打劫了搞不好被關進去,還得弄錢撈他,賣血,嘖嘖嘖,孱弱書生,我的心頭肉,萬一出啥問題了,老子豈不人財兩空。
這小子臉色逐漸不對。是的,如何寬慰,他心裡也不會好受,我懂,不如閉嘴。
與情敵一見鍾情(5)
看他默默出門說到樓下溜達會兒的背影,我將自己埋進亂糟糟的畫紙中,順勢畫了倆只大餅,一個代表給高紀,一個給自己,畫餅充飢,原來很黑色幽默。
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糟心話兒到底誰發明的?報上名兒,姑娘賞他板磚一塊——落魄時,愕然想到那些正中心坎的惆悵話,就好比淪落為娼,還不幸染一身病,雪上加霜!
(5)
我逐漸發現,當試圖去回憶一些過往的片斷,它們便耍賴起來,不肯乖乖就範按照順時針順序,如放電影般,從頭到尾,一幕幕出現。
某些片斷總是惡作劇般的中途躥出,擠上前來,叫人停滯不前,無法繼續,極其想罵髒話的說。
如果非要繼續下去,那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想哪寫哪。
這樣敘述的壞處是,沒有前因後果,時間混亂,雜草叢生……。使得別人讀起來霧失樓臺,月迷津渡……。。
我選擇讓別人一頭霧水,因為其實更多時候我也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一個痼疾。
湊合著看啊
(6)
2005年陰雨連綿的一個下午,我和梁竹在世紀大廈對面一間乾洗店內等我的衣服出來。
我心不在碼地數著路上飛馳閃過的汽車,1,2,3……由於感覺沒有數錢來的那樣令人蕩氣迴腸,這一無聊行徑很快被我結束。車輪子濺起汙水,未沾我衣,卻蒙上我心,渾濁冰冷。
梁竹站在不遠處,一語不發。只要我稍稍轉身,就可以清晰看見她的臉,她的眼。照平常的話,倆人興許會起勁地坎些插科打諢的話,在吹牛逼中打發掉這陰鬱的天氣。
然而這天,我們就以這樣一種叫人沮喪的姿勢僵持著。
我背對著她,依然想象得出在她臉上寫滿的絕望,像一個凍白的晨。
忽然,我有種到了頭的預感,可氣的是,我的預感對壞事情往往非常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