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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能回去。&rdo;
田修竹笑了，&ldo;你自己能不能走出門都是問題。&rdo;
朱韻坐在書桌旁醒酒，隨手幫他整理起東西來，她無意間從fèng隙中抽出一本陳舊的英文雜誌，封面就是田修竹。
她翻開報導的那一頁，內容她太熟悉了。這就是當初在學校時，柳思思讓她翻譯的那篇文章。
朱韻有些恍惚。
六樓。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高見鴻和李峋兩人面對面坐著。
高見鴻穿著一身灰色西裝，戴著一副銀邊眼鏡，他比以前瘦了些，下頜的稜角更加成熟收斂。不知是屋裡的色調太冷，還是中央空調開得太低，他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白。
&ldo;什麼時候出來的？&rdo;他淡淡地問。
&ldo;幾天前。&rdo;李峋說。
&ldo;減刑了？&rdo;
&ldo;嗯。&rdo;
高見鴻點點頭，他手輕輕地波動茶盞的杯蓋，瓷器摩擦的聲音跟當下環境相匹配，也是冷的。
高見鴻隨口問：&ldo;過得怎麼樣？&rdo;
李峋沒答。
高見鴻說：&ldo;既然出來了就好好生活，別再犯以前的錯。&rdo;他瞥了李峋一眼，&ldo;今後有什麼打算？&rdo;
李峋還是沒答。
高見鴻也不在意，他扣上杯蓋，兩手交疊放到桌面上，就像是在給員工開會一樣。
&ldo;我等下還有事，就不跟你聊沒用的了，咱們開門見山說吧。李峋，出來了就正經過日子，別想些有的沒的，你懂我的意思吧。&rdo;
沉默一點點蔓延。
應該是不習慣的緣故，高見鴻想，這棟樓裡沒人敢不回復他的問話，他不習慣這樣，所以手心才會冒出這麼多的汗。
半晌，李峋終於開口。這是他這一整晚第一次主動說話，他問高見鴻：&ldo;你結婚了？&rdo;
高見鴻一愣，順著李峋的目光看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收回手，靠回椅子。
&ldo;嗯，剛結不久。&rdo;
李峋點點頭。
&ldo;恭喜。&rdo;
說完，他拎起地上的行李袋，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會議室外走進一個人，神色焦急，還沒進門就開始催促。
&ldo;高見鴻你磨蹭什麼呢！八點要去華江大酒店聚會，你準備完了嗎？&rdo;
來人眉頭緊皺，大步流星，跟要出去的李峋碰了個正面。
兩人都停住了。
這麼多年過去，方誌靖的額頭還是那麼寬大，濃眉之上，顳骨生長得更為突出，豎在額頭兩側，顯出幾分兇相。
方誌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幹瞪著眼睛，嘴巴都忘了閉上。
一片沉寂中，李峋緩緩轉頭，他看向皮椅裡的高見鴻，像是要確認什麼。
高見鴻依舊安寧地坐在皮椅裡，他們四目相對，卻總看不真切。
六年，稱不上滄海桑田，但也不是眨眼一瞬。時間如同面前這張長桌，規整堅硬，將人分隔在兩邊。
李峋什麼都沒說，從方誌靖身邊走過。
人都走沒影了，方誌靖還是目瞪口呆，高見鴻冷笑一聲。
&ldo;嚇傻了？&rdo;
方誌靖這才回神，他緊緊看著高見鴻。
&ldo;他什麼時候出來的？&rdo;
&ldo;幾天前。&rdo;
高見鴻被剛剛一幕驚得聲線都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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