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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路。
哪知一路走來,凡是見到的人,都是大老遠的就繞了道,連喚人的機會都不給她。
走了半天,硬是尋不到個人帶帶,偏又在這院子裡迷了路,曲曲拐拐就是走不到頭。
煩悶的用力扯下身邊一片柳葉在手中把玩,拂開眼前擋了視線的柳條,呼吸一窒,定定的望著前方,目光再挪不去別處。
池塘邊一個白衣少年緩緩轉過身,他的模樣算不上有多驚豔絕美,然他一顧一盼間,如清風拂柳,沉香漫襲,又象是能將世間一切洗滌一空的清曠絕秀之氣卻比任何的美豔更叫人心醉。
墨黑如緞的長髮整齊的束著,沒束冠,只是用了條三指寬的白色帛帶束著,帛帶與他鬢邊髮束一同隨風輕揚,如遠山幽谷般沉靜出塵。
身上只是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白麻帛衣,但那種溫文儒秀的清雅高貴之氣卻已非世上任何錦衣玉帶的美貌公子能比。
就連在整形醫院泡了不少日子,自認閱人造美女俊男無數的無憂見了,也不覺心神皆蕩,瞧得呆了。
他朝她望來,漆黑不見底的眸子裡象是撒了一把碎星,清亮照人,彷彿世間再找不到比這雙眼更乾淨純潔的東西。
對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那雙眼嗔視含情,淡淡的笑能直接暖入人心。
無憂望著他那雙眼,越加看不去別處,‘子言’二字差點從口中溢位,好在即時忍住,方沒能失言。
少年視線微錯,看向她緊攥著柳條的手上,輕搖了搖頭,唇邊淺笑中帶了絲無奈。
向她走近,抬手扳開她的手指,視線落在她被細茬刺破的手指上,手上微微用力,擠去她指上一滴被枝條汙了的鮮血,放到唇邊輕吮。
無憂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竟忘了縮手,甚至沒想到問他是誰。
他從唇邊移開她的手指,如小扇子一樣的濃密長睫微微一顫,唇上沾了她指上鮮血,憑添了一抹妖嬈。
無憂喉間莫名的乾澀,呼吸愈發不順暢。
輕風吹過,帶了他耳邊一縷髮絲拂上他的唇,搔得她心尖都癢,忍不住伸了手指去纏上那縷髮絲。
他抬起頭,對著她的視線不回不避,又是微微一笑,“還是這麼不小心。”
聲音極溫柔低婉帶著溺愛,如同雪藏了千年的女兒紅,叫人一聞即醉。
然這好聽的聲音落在無憂耳中,卻象一把錘子敲進她心裡,心臟猛的一跳,視線飛快飄向仍捏著她的手指傷口,助她止血的手。
雪白的衣袖半攏,只露了幾根白淨得如同溫玉般的指,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泛著柔光,指節細緻,如同他的人一般帶著股曠闊廣傲之氣。
難道是他……
心頓時沉了下去,重新仰頭看向他的臉,依然溫文從容,這般靜靜的將她看著,讓人如沐春風。
心跳瞬間失了頻率,這張清雅絕秀,溫柔無害的臉,怎麼看也只得十七八歲,當真會是那覆手間便取人性命的車中人?
如果是那車中人,就更加不可能是連小兔子也不忍心傷害的子言,自己被賜死時,他方十歲,雖然也是這般恬靜宜雅,然子言樸實無華,也並非絕色之人,如何能有他這般絕世的風華。
再說子言是自己的夫君,被賜死的公主的夫君,如果不能逃走,只有殉葬一條路,又怎麼可能在姨娘的女兒府中,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
他對她眼裡的驚詫,迷惑並無表示,只慢慢挪開壓在她傷口處的手指,見不再流血,方放了開去,順手握了無憂纏著他耳邊髮束的手,神色越加的溫柔,漫聲道:“王妃和王爺該等急了,走罷。”
他牽了她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無憂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強抵著內心的波動,平靜的看著他秀美的側臉,“你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