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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猥褻,是校園霸凌,你知道嗎?」柳烏龍問他。
男孩點頭。
男孩說,他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他說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抑鬱了,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找理由說服了他的爸爸媽媽從宿舍搬了出去, 他爸媽也預感發生了什麼事兒,去學校找了老師,男孩卻一口咬定什麼也沒發生。他和柳烏龍女士說他爸爸媽媽都是很普通的人,一輩子老實本分,要是事情被他們知道了,他們承受不了,再者,他不想看他的爸爸媽媽受欺負。
柳烏龍女士不知道男孩的名字,不知道他在哪兒上學,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兒,他只是會固定在每週六下午六點鐘來柳烏龍女士的心理診所,有時候柳烏龍女士在忙,就讓他在辦公室等她。久而久之,柳烏龍女士也會有一些期待,柳烏龍女士釐清男孩子想要的邊界感,能做的很有限,就是陪他聊聊天,為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心理輔導。
柳烏龍女士最後一次見他,男孩從書包裡掏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錢,一共四百多塊錢,男孩說謝謝她,那是他攢的零花錢,就當做他的諮詢費了。那之後,柳烏龍就在也沒見過他。
直到昨天,一對中年夫婦來到她的診所。
直覺告訴她,那是男孩的爸爸媽媽。直覺告訴她,也許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是的,男孩自殺了。
男孩的爸爸媽媽轉交了一封信給柳烏龍女士,那封信就攤開在茶几的酒瓶子中間:
姐姐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走了。
我託我爸爸媽媽把它轉交給你,你放心,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不會找你麻煩的。
想了很多,能說的好像只有謝謝,謝謝你!
我第一天來診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好要走了,因為真的很難熬呀,我那天在街上走著走著,天都暗了,路邊的招牌都亮了,鬼使神差地,我就看見了你的心理診所,因為害怕,所以我沒敢進去。
但是後來,你端著一杯白開水,說外面冷,進來坐會兒吧。
你真的很溫柔,謝謝你。
在你這裡,我得到了短暫的療愈。
可是事情為什麼就不能一直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呢?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做出這個決定……想說的還很多,但是不說了。祝姐姐你一切都好!
再次感謝。
再見。
那封信沒有落款,所以我不知道男孩的名字。
後來在男孩的墓碑前,我才從柳烏龍女士那裡得知他的名字叫做張燦。
第22章 人生如眛履,我亦是行人(下)
柳烏龍女士淚眼朦朧,她抽泣著問我:「你說,我但凡多做點什麼呢?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我想了想,說:「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可能就已經註定了吧,唯獨希望壞人得到懲罰吧。」
「他才十幾歲……你知道嗎?我昨天看到他爸媽,我才真的相信一夜白頭。」柳烏龍女士說著又端起酒杯,我輕輕地從她手中把酒杯拿走,我說:「知道你很能喝,但是不能再喝了,我一個大男人,你喝醉了我要怎麼搞?」
我拿了只空杯子,倒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一邊喝我一邊說:「人這一生,就像是在走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途中我們會遇見很多很多人,好像他們的出現除了告訴你人間值得之外,更多的是在告訴你這條路很難走,但是你要好好走。夕陽把自己砸入地平線的時候,西邊天際一絲殘陽,我們回頭看,路上堆了好多好多的屍骨啊,可是他們也曾經是那麼鮮活的生命啊,但是他們用刻在屍骨之上的經歷告訴你,人生沒那麼好走的,但是請你珍惜,好好地走下去。」我轉頭看她,我發現她也在看著我,我問她:「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柳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