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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珂被他一席話說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淚水開始直直從眼眶裡滑落。陳允墨心裡不忍,說:&ldo;黎珂,你不要灰心,也許明天就有合適你哥的腎源呢?&rdo;
黎珂宛若未聞,繼續狠狠地,大顆大顆地滴下淚水。
&ldo;黎珂,別哭,如果你都撐不住了,你讓小蕭靠誰?&rdo;陳允墨從衣袋裡掏出紙巾,遞了過去,黎珂一聲不響,接過來使勁擦了擦眼眶,啞著聲問:&ldo;剛剛,補的住院費,多少錢?&rdo;
&ldo;兩千三,不要還我,我能為小蕭做的事本來就有限,讓我為他做一點吧,請你。&rdo;
&ldo;成,但你記住,這是你自願的,我和我哥,不欠你。&rdo;黎珂抬頭,眼睛紅紅的,但又恢復了剛剛兇狠的光。
陳允墨點了點頭:&ldo;這是當然,我知道的。&rdo;
&ldo;那好,我走了。&rdo;黎珂低頭,從陳允墨身邊走過。他的頭髮有點長,在剛剛飄著毛毛細雨的空氣中浸潤過,濕漉漉的,稱著雪白的頸項分外分明。黎家兩兄弟都有不俗的相貌和剔透晶瑩的面板,因此當這後頸上一處紫紅色淡痕在黑髮下露出時,一下子就攥住陳允墨的視線。他心裡咯噔了一下,看著黎珂慢慢走遠,凝望著少年的背影,陳允墨沒來由覺得他比一年前初見到時,要瘦了許多。
之後連續兩個星期,都是煙雨濛濛的日子,春季在這個城市便是以這種方式,固執地,無孔不入地留在自己的印記。不知道人們怎麼能從這樣的雨裡看出詩意來,還用那麼多美麗的文字來讚頌,難道僅僅因為雨絲輕柔麼,僅僅因為那雨柔軟,勾起你額外的愁緒和傷感麼?黎簫擁被坐在病床上,看著玻璃窗上潺潺的雨痕,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來,那雨都下到他心底去了,因為深深地掩埋進心底的空洞當中,所以現在每個毛孔,都開始往外泛著水汽,每處關節,都在叫囂著痠痛,每一寸面板,都在被看不見的細菌所侵佔,等待從中冒出黴菌的綠毛來。
黎珂已經有四天沒有來看他了,打了電話來,告訴他的是公司派他出差,推不掉的事情。珂珂就像媽媽一樣,即使人不在身邊,卻仍然事無巨細交待了許多他應該注意的事項,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記憶裡會跟自己搶玩具,搶零食,搶電視節目的小弟弟,也變得如護犢子的母獸一般,完全不能信任他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哪怕他在電話裡保證再保證,珂珂還是不放心,又將陳允墨叫去聽了大半天,估計暫時交付了監督他作息飲食的大權。
黎簫可以確定,黎珂與陳允墨就在他看不見的某個地方達成了某種協議。黎珂對他不再怒目而視,雖然態度不好,也很警惕不讓陳允墨靠近自己,可總不至於再動不動出口傷人。陳允墨方面也很奇怪,黎簫注意到他注視著黎珂的眼神,竟然有些隱忍的疑惑和心疼。這是怎麼回事?黎簫將下巴擱到膝蓋上,想起前天,陳醫生有意無意地問起自己,知道珂珂做什麼工作嗎?黎簫心想這還用說嗎,珂珂做軟體工程師是從他進大學之前就決定好了的呀,用珂珂的話說,也只有這樣的新興行業才會高薪至此,負擔他昂貴的透析費和藥費。但他知道即使是這樣錢還是不夠的,因為每逢二四六晚上,珂珂還要去酒吧當調酒師打工。黎簫想到這裡,心底又無限自責起來。都是這具破爛的身體不爭氣,要不然,象珂珂那樣英俊的年輕男孩,正該在大學深造,前途無量,備受女孩子歡迎才是啊,哪裡需要去打兩份工,都累得瘦了。
&ldo;黎簫,有你的電話,快去接。&rdo;小張護士從病房門口探了腦袋進來沖他喊。
&ldo;好的,謝謝。&rdo;黎簫想肯定是珂珂打來的,這個時候,別是出差回來了吧?他心裡一陣高興,一掀被子,套了拖鞋就跑了出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