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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裡,他這個安安靜靜的正妻,卻因為他,落的一屍兩命,帶著他未出世的孩兒無聲無息地躺在一片紅豔的血色裡,懷裡唯一緊抱的,是一塊那人自己準備的牌位,上面只簡單寒磣地寫著,宋齊氏潤雲。
閉了一下眼,最終讓眼睛裡那滿溢的水汽滑了下來。宋清頤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現在他的家還沒散,父母健在,正妻未亡,幼子未出,一切都還來得及,不能哭!不能讓別人察覺到異樣。重活一世,這是他的幸運,是老天的憐惜,他會好好珍惜……
好不容易壓下情緒,宋清頤小心地走上前,帶著虔誠握起桌上那根秤桿——曾經的他是怎麼做的,隨手扯了蓋頭,沒有交杯酒,沒有蓮子花生生餃子,只是藉著藥性要了他的正妻,完成自己答應父親的任務,沒有任何正室應得的尊重,也沒有任何憐惜。
他記得洞房第二日,他就去找父親談判迎娶師妹,完全沒有在意被他肆虐了一夜的那人有沒有起身,又是怎麼撐著那副身體一個人去了後院給母親姨娘叔父們請安的。
如今,他一樣被母親餵了藥,卻沒有如當時那一腔的怒意,只有對眼前這人的愧對和憐惜——不僅是他知道這人在所有事情裡的無辜,更是因為揮不去記憶裡那一片血紅中大腹便便的身影。
秤桿小心地挑起蓋頭,露出一張光潔的臉龐——那人垂著眉眼,長長的烏髮被整齊地梳理好,用一隻精緻的三彩琉璃靈鳥髮簪簡單的固定,乾乾淨淨地露著那張不算柔美,卻淡然雅緻的臉。而目光落在髮簪上的宋清頤微微恍惚了一下——他記得,這個髮簪是宋家媳婦才能佩戴的飾品,三彩的更是隻有正妻才能佩戴。只是這人頭上的這隻,後來卻被他奪了去,送給了那個迷了他心智的蛇蠍女人,生生把齊潤雲這個當家夫人的臉面扔到了地上踩。而他的父母也因為這件事和他大吵了一架,母親更是直接被他氣的病了。
似乎是因為宋清頤一直沒有後續的動作,齊潤雲終於抬起頭,和他的頭髮一般烏黑的眸子定定地對上宋清頤有些愣怔的目光。
因為被餵了一些助性的藥,宋清頤本就燥熱非常,加上剛剛情緒激動之下面色更加潮紅,眼白爆起紅絲,想起某些往事而變得有些深沉的眼神,再配上滑下兩頰的淚水,讓剛剛對上他目光的齊潤雲愣了一下,好片刻才慢慢抬手,解開身上大紅的褂衣。
“請爺憐惜……”齊潤雲的聲音低低啞啞的,不算動聽,卻也不讓人反感,再加上此刻雖然表情淡然,卻垂順著目光的姿態竟然讓宋清頤心上一動。
似乎,曾經不多的相處時光裡,這人也總是這樣安安靜靜,低低啞啞地偶爾說上一聲,而這句“請爺憐惜。”卻是少有讓他留下印象的話語。
雖然世人男女可孕,但是女妻仍舊是主流,會為男妻的,多是家中貧苦,生活所迫,雖然齊潤雲不屬於這種情況,但相較於偌大的宋家,齊家把他送來,何嘗不是生活所迫。而齊潤雲作為嫡子只是因為生辰八字合了宋家家譜就被家族放棄,宋清頤曾經覺得作為男人他應該是憤恨的。再怎麼被迫,自己的尊嚴還是要有的,但是齊潤雲卻安安靜靜地接受了,甚至新婚夜一句“請爺憐惜”似乎是甘願而發,因此曾經,宋清頤是有些看不起齊潤雲的,甚或因為那個女人的關係,對這個本來無辜的人更加不待見。
但是眼下,經歷過人生大浪,人情冷暖,宋清頤還怎麼會不明白,齊潤雲這樣的,算是舍了自己護了身後的一大家子,或許從這方面來說齊潤雲比宋清頤更懂得責任兩個字。
嘆口氣,宋清頤放下手上的秤桿,下腹逐漸氾濫的熱潮讓他越加難以維持理智,而眼前人褪了外衣,僅著著半透的內衣,讓他更加口乾舌燥,那句“請爺憐惜。”更是再沒有曾經那樣掀起他的反感,反而讓他心內流淌出幾絲溫柔。
有些急促地解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