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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遠不止眼下所見,馬含光曾暗中下令每座分壇隱藏精銳,可那被隱藏的實力究竟在哪,卻是誰也不知。分壇的經手人都是馬含光心腹,馬含光出了事,對方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件事連沈邑都不知,完全是伍雀磬自己查出來的。

“看來他於防你的警覺上還是差了點火候,”沈邑笑,“那也只好你去問他了。”

伍雀磬頓時撒起嬌來:“沈哥哥,沈長老,你對我最好了,你替我去問啊。”

沈邑才不去自討沒趣,他試過,被馬含光的視若無睹逼退回來。

伍雀磬糾結了四五日,整整三月,第一次步入武王殿。

……

白日,門窗緊閉,室光昏暗,酒氣混合一種久不通風的汙濁之氣,伍雀磬一進門便皺了眉。

她一入殿,侍衛便適時替她閉緊殿門,守在殿外。

馬含光宿醉未醒,人和衣躺在塌間,亂髮覆面。那床曾是廖壁的,自然極盡奢靡,被褥鋪蓋都是伍雀磬喜歡的緞面,花樣是她選的,顏色是她指定的,她當初鬧著馬含光一月必要有幾日換上她可心的花式,不能烏沉沉全是暗色,否則哭給他看。

如今正是她要的,卻已有數月未曾替換。

馬含光不準人動,如非伍雀磬吩咐,他甚至不準任何人進寢殿的門。連他自己,也是酒氣熏天一連數日不梳洗,衣衫尚且完整,但髮絲就能看出不同,粘連著互為糾纏,離近便能嗅出那股異味。

誰又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只為讓另一人心軟?

伍雀磬立在床畔,靜待他醒。

馬含光睜眼時,見亂髮遮擋的視線內站了道人影。

他眼睛都算不得張開,眯視著,眸中焦點渙散,略微粗重地喘了口氣,笑道:“師姐。”

沙啞得將近蠱惑的語調,混著將醒未醒的慵懶,以及酒勁未散的醺然,他換了個姿勢,迷迷糊糊著笑。

伍雀磬坐去床邊,撫了一把那面間髮絲,將他面容轉正,露出那樣一張蒼白得令人幾近屏息的消瘦臉容。

馬含光笑意漸斂,眸中仍舊茫然迷亂甚至似乎從未清醒,直勾勾地與伍雀磬對視著,直至聽她應了一聲:“師弟。”

眉心收緊,半閉的眼眸也終究緩緩張開,眼底抹去那股渙散,銳利重歸。

馬含光撐身坐起,低道了句:“宮主。”

嗓音更啞,酒精灼燒,或因久不開口。

“酒醒了?”伍雀磬抬手拭了他夢裡濡溼的眼角,馬含光皺眉避開。

無話,她醞釀了許久,終道明來意。

馬含光聽後微扯了唇角,別無他意,只是沒料到她來相見,不過是因對他還有所求。

“我記得我曾教過你,”他緩慢且無不冰冷地開口,“任何權利交接都需徹底清楚,絕不可留有拖欠,沒人會等到你事後察覺再來逐一交代,到那時便也為時已晚。”

伍雀磬問:“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問已是晚了?”

馬含光抬手按住前額,封功的金針正有一枚插在他的百會穴,他每回醉酒都會頭痛欲裂,此刻尤甚,好一會兒才抬頭反問:“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為什麼不說呢,你不是一直很想得我原諒?”

“是啊。”他垂了手,倒頭又躺回塌間,將頭轉去了內側,“我是想得你原諒,但太可惜,我不記得了……”

“馬含光!”伍雀磬實在想不到這人會拿此種藉口搪塞,遂伸手將人從床間拽了起來,“你看看你,天光白日,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蹙眉,坐得東倒西歪,卻仍舊將那拉扯自己衣襟的手按住:“九壺?十壺?我是真的不記得……”

“你故意的麼?!”她拉近他,卻又受不住他滿面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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