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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向山樑頂端走去,那裡就是巔峰,我不禁激動起來,加快了步伐。
空氣中滿是花草樹木的氣息,人肉味早已蕩然無存,這不奇怪,我的體積和重量充其量只抵得上一根老樹的枝杈,這片原始森林已將我活活吞噬,我是那麼渺小,就像陷入生活洪流中螻蟻般的蒼生。
我感到有些疲累,汗水已浸透我的衣服,於是脫下外衣塞進包裡,大口大口喝下半瓶水,握著柴刀往上攀登。樹幹枝杈勾肩搭背地阻擋在我面前,好像層層堅實的牆壁,不讓我順利前進,陽光似乎也被高大茂密的樹冠阻擋在外,只有絲絲光線灑下,在我前方路面上映出斑斑點點的亮光。不過好在我已習慣,心情再不似剛才那麼慌張,有路則走路,沒路則揮刀砍路,再不行就改道,這森林沒啥大不了的,只是給我增添一點難度,我跌跌撞撞也能走出去。
林海彷彿無邊無垠,一個多小時走下來,我還在向上攀登,坡度越來越陡,周邊的風景卻千篇一律,無非是些高大呆板的樹枝和見縫插針無處不在的草葉,偶爾響起鳥兒的歌唱,也只聞其聲不見其影,我陷入麻木,不再期待前方能給我驚喜,只是依尋一個模糊的目標,無論如何也要走完這一程。
枯燥、無聊、疲累、麻木,這就是我的路,到後來越發感到沒勁,索性揮起柴刀一路砍去,那些可憐的樹枝也沒招我,怎奈我此時此刻需要發洩,它們就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我罵道:這操蛋的生活,一點樂子也找不到,沒勁透了,野豬呢、世外桃源呢、哪怕有個山洞也好啊,老子都快悶死了!
可是悶歸悶,這路還得走,不停地走,因為我已走了大半程,好歹走到半山腰,我回不了頭了。
綠色的海洋將我吞沒,到處都是樹、樹、樹!我身體素質極佳,一時半會累不垮,依然有精力向上攀爬,也就必須一路觀賞這些該死的樹。走著走著我琢磨出一點心得來,原來這些老樹看似千篇一律,其實也有細微的差別,有的張牙舞爪,有的嫵媚動人,有的千姿百態,有的蒼勁有力,有的還刻意用枝幹指引出幾條岔道來,像是要引誘我走過去,還對我揮舞身姿,就像一個個誘惑。我不禁樂了,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跟這跳一段肚皮舞,也不過是棵老樹,嘿嘿嘿,老子不鳥你……
話是這麼說,其實我知道我已走進岔路,這不怪那些老樹,只怪我意志力不夠堅定,看到上面的樹木特別繁密,把去路擋得嚴嚴實實,而旁邊有幾條小道,我就鑽了進去,心想最多走一陣歪路,繞過去我還能繼續前進,這麼一想我就心安理得地抄了小道,中途繞來繞去,早已脫離最初的方向,反正只知道自己還在向上,具體方位也懶得在意。能上去都一樣,我這麼安慰自己。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我感到肚子很餓,就找一塊石頭坐下,取出包裡的水和食物吃起來。
他媽的,我一邊咀嚼一邊喃喃自語,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這算什麼探險,無趣得要命。
這麼一坐下我才感到渾身痠軟,真有點累了,午後的陽光昏昏沉沉灑下來,我泛起強烈的睏意,就想倒頭大睡,隨即又想到不能在這浪費時間,就大力甩甩腦袋驅散睏乏,勉強自己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又怕自己體力不足,上面的山路十分陡峭,需要一個支撐物。於是揮動柴刀砍斷一根樹杈,準備做一根木杖。忙活了半個小時,那樹杈被我削得細了一圈,滿地都是新鮮的樹皮,又砍斷兩頭,變得粗細均勻,觸感光滑,我十分滿意,一手持杖,一手握刀,再次出發。
我走啊走、走啊走、走啊走,這該死的森林總是走不到頭,巔峰更不知離我多遠,我就像一艘被捲入驚濤駭浪的小木舟,無助地在風浪中越陷越深,不知前頭等我的是什麼,又回不了頭,漸漸的我又湧起陣陣懼意,害怕自己被吞噬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