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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把這面銅鏡擺在床頭櫃上,母貓落落就經常趴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看它,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我覺得它的意圖不太像是透過鏡子自我欣賞,倒像是努力想穿透鏡子看到一些什麼東西。
我有時也坐在地板上跟母貓落落一起盯著這面鏡子看。我覺得這鏡子很奇怪,樟木箱子裡的其他東西都隨著空氣的侵入而朽掉了,只有它完好無損。而它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橢圓形的鏡片,周圍鑲著一圈雕了花的銅邊,只不過雕花非常精緻,一看就是上等的工藝品。
我時常拿著它翻來覆去地看,怎麼看都沒什麼新發現。這使我有些懷疑它在我夢裡出現根本毫無意義。但很顯然關於它的夢並不是毫無意義,這個直覺壓倒了我的懷疑。
在一個沒有任何預兆的夜裡,我再次聽到了洗衣機發出的嗡嗡響聲。母貓落落在我身邊驚悚地動了一下,它鑽出被窩,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毛髮聳立。
我順著母貓落落的目光看了一下,發現我身邊床頭櫃上那面雕花銅鏡在黑夜裡發出了奇異的亮光,整個橢圓形鏡面亮得如同一輪晶瑩的月亮,它把亮光投射在對面牆上,像一盞小型聚光燈打出來的光亮。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它,它的亮光逐漸變化,幻化出一些別的色彩,然後,我看到了我的母親白露,她濃墨重彩地出現在鏡子裡,迷人而優雅地微笑著,目光流離生輝,美得讓人沉醉。
衛生間裡的洗衣機還在兀自發出沉悶的響聲,我起身拿著鏡子跑到衛生間,看到洗衣機裡一如既往地旋轉著紅色的血流,牆上的插座空洞地裸露著黑色的插孔,插頭在窗臺上靜默不動。
我站在衛生間瓷磚地上長久地盯著洗衣機看,不知道看了多久,洗衣機漸漸減速,而我手裡的雕花銅鏡也在漸漸暗淡,洗衣機咔的一聲停下來後,血水消失了,鏡子也暗淡如初,我母親白露退隱不見了。
貓靈 第六章28
馬路走進了良友超市對面的天園影藝城。
我並不是有意想跟蹤馬路,我本來就覺得這個下午無事可做,很無聊。睡了兩個小時午覺,我站在窗子裡向外張望,看見馬路從對面樓洞裡走出來,拿著手機打電話,樣子極其溫柔。等我明白過來我要幹什麼之後,我早已經躥到門邊,鑰匙和包都拎在了手裡。
馬路打了個出租,一直開到了良友超市對面的天園影藝城,如我所料,市直機關幼兒園新調來不久的老師張晚已等在門口。馬路跟張晚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後進入大門,我能想像得到他們在三樓的包間裡是如何邊看碟片邊迫不及待地溫存。三樓是碟片自選包間,偷情男女的伊甸園。
我跟著他們上樓,看著他們進了一個屋子後,拿不定主意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就下樓走進良友超市,在飾品櫃檯買了兩個好看的發卡,然後出門拐向南洪街。
鄭芬芳忠實地在她的客人中間周旋,臉上掛著模板一樣標準的笑容。鄭芬芳很懂經營之道,她對每個來她店裡的客人都能一見如故,並記得住她們的名字,下次來了,絕對能一口喊出來。我一直認為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鄭芬芳還有一招絕的,她在她的美容屋裡為那些款姐準備了一打年輕伶俐的大男孩,他們都生得眉清目秀,手指美觀而且溫暖,指功練得絕不亞於女孩子,每人都擅長用一口溫暖標準的普通話跟客人套詞,套詞的水平也很高,態度親切但並不獻媚,內容隨意卻絕不低俗。她發給他們可觀的月薪,然後樂呵呵地坐在小吧檯後面收銀子。我真服了鄭芬芳,她投客人所好的手段絕對綿裡藏針。
我很樂意坐在她的美容屋裡消磨時光,除了透過賞心悅目的落地玻璃窗看街上的風景之外,還很喜歡看屋裡的風景,看那些賞心悅目的大男孩如何用他們溫暖而充滿了隱秘情慾的手指在女客人日漸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