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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含光途經東越時染上頭痛的毛病,雖不常發作,三不五時也躲不開那麼一兩回。這時忽覺頭重,他望向面前那被張自己掐至扭曲的精緻俏顏,視界一花,竟覺有些看不清對方。
伍雀磬也不知自己是真心埋怨抑或誇張,反正臉皮連骨頭都被捏得劇痛,一成不變的狠辣下手,換誰都該覺心頭幾分心酸。
“馬叔叔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呢?”她問,“我做錯了什麼,還是我的糾纏讓你終感厭煩?但是明明不久前還好端端的,你為我受傷擔心,探病時還親手給我喂藥,我們經過生死、歷過患難,我以為你哪怕嘴上不說,心中還是有那麼幾分在意我的。為何一夜之間全變了呢,馬叔叔你為何不理我,我好難受,你可知道?”
馬含光指間的力道漸漸便收回了,伍雀磬能感覺出來,她猛地掙開傾身撲進他懷裡,將人肩頭大力地摟緊,以為死纏爛打還能像之前那般容易化解干戈。
但很快就被馬含光撥開,隔出距離:“算了,今日之事先不計較。此地陰溼,久留無益,少主先與我回總壇再作計較。”
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伍雀磬怔怔地看去對方,就這樣?她還以為他心軟了,動容了?
“我不明白你為何次次都是如此!”她真的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得丟人又現眼,“當年如此,此刻亦是!不做解釋,也不給人任何一點爭辯的機會,說走就走,說變就變,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馬含光,在你選你那些目標、前路甚至責任之時,可有一時半刻想過身邊的其他人?!為何你可以為所欲為,我卻連一點自主、哪怕問一個解釋的資格都沒有?!那我算什麼呢,被人說丟就丟,說不要就不要,天大地大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你的那些承諾就是如此兌現?虛情假意,一文不值!”
馬含光腦際一刻更比一刻昏沉,本就連起身直立都有些力不從心,莫名其妙就得此一番質問,他站在她面前,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應。
“解釋?”他忍住膝頭的酥軟,由上垂視她,“你又想要何種解釋呢?”一旦事情拆穿,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到不傷她、不動她。將一切阻路之人趕盡殺絕才是馬含光該有的手段,他不說破,不理會,單純去逃避這些既知的欺騙與真相,其實已是他能給她的最大慈悲。
“既然少主想巡山訪水,屬下便不奉陪了。”措辭依舊冷硬,馬護法掉頭欲走。
伍雀磬從地上爬起,一步衝過去將人死死抱住。
背後而來的衝擊,令馬含光原本僵硬而麻痺的身軀,忽然之間像被開啟了所有的感官。
起初被認為的頭痛發作,此刻也已不攻自破。他的確有些搖晃而不穩,眼中景物忽而真實忽而便是光怪荒誕,但當氣息漸漸急促甚而灼熱,心底裡某一種歇斯底里的渴求,也在一瞬間化作實物。伍雀磬側頰輕貼上他的脊背,他能感覺自骨縫深處升起的那股亢奮,令他不自覺地顫慄不已,甚至無法喘息,一開口,便就是嘶啞混合掙扎的輕嘆呻/吟。
一把將人扯到面前,馬含光回頭,見到不遠處那團熊熊未熄的烈焰,再望回身邊那張早知如此的面孔,咻地揚高手掌。
眼見這一掌落下自己避無可避,伍雀磬匆忙閉眼,準備生生硬受。
哪知她什麼痛楚都未覺到,耳中卻忽聞一聲利物入肉的異響,再張眼時——“馬叔叔!”她嚇得驚叫。
馬含光袖刃插入大腿,鮮血瞬間便將那深紅色的衣料浸潤,她去扶他,被他擋住。“是何物?”馬含光問。
伍雀磬再不敢隱瞞:“仙靈毗……沈邑說又名三枝九葉草。”
“原來是沈邑……”馬含光額間冷汗漣漣,最初那令人稍有清醒的疼痛過去,眩暈再襲,眼中景緻都